鍾嫿言隨手將一塊冰塊扔進了溫泉,那溫泉激起陣陣漣漪,她語氣不容置喙的強硬。
“下去。”
他的眉毛微微上挑。
這種氣息太熟悉了,還記得很早之前她從來都愛這樣指使。
對於他而已,這是一種畸形的疼愛。在鍾家的日子裡如履破冰,膽寒求生,而她的強勢,不顧一切地將他護在身後,便成了一種疼愛。
猶記得那年冬天,滿天飛雪,他被罰站在外,冷風凌凌裡,他皮開肉綻,只因為誤打誤撞令鍾氏損失了一筆生意。他以為生命走到了終點。
卻看見鍾嫿言姐姐披著黑色的外套,站在面前,直接給了下人一巴掌。
然後橫了他一眼,只說了兩個字,下去。
他直接踏進了冰水河裡,冰水混著裂開的血肉,皸裂乾燥的嘴唇連疼痛都喊不出。
而後,他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在那樣的鐘家,鍾嫿言還是被壓迫的,毫無實權的,但她憑著囂張跋扈的強勢,將他一次次救下。
包括次次綁架案。
所以,他傅宴延這輩子就臣服於她,誰也管不住的反骨,就聽她的。
他下到了溫泉池裡,冰肌玉骨,在熱氣騰騰的溫泉池邊,宛如一塊雪山之巔,匯聚天地靈氣的佩玉。
隨著肩胛骨下,熱騰霧氣散開是猙獰的疤痕,他好像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目光,於是下意識地往後躲,看起來有些欲抱琵琶半遮面的韻味。他的喘息聲如此清晰可聽,甚至比這騰起來的熱氣更抓耳。
“喘得真溫柔。傅總,這副面具戴這麼久,能在我面前摘得下來?”
“我不是一直都對你毫不掩飾?”
“我的榮幸,阿延。”
他的耳朵在聽見她親暱的稱呼後,迅速病態清冷的後背燃起熱烈,只燙得發紅。
“阿延,你應該很通水性吧。”
他的頭髮並淋溼後,顯得更加狼狽。而讓這樣一個掌握無數人命運的天之驕子,此刻臣服在她腳下。這樣一個硬骨頭,一個高傲冷漠的男人徹底臣服是一種畸形的快樂。讓人不論多麼正直也落入深淵,在深淵裡感受到上天堂的快樂。
征服與被征服本身都是雙向的,不管是哪一方都難逃控制。慾望編製成的網,只為了捕獵最野性的靈魂。
鍾嫿言是野性的。
比起傅宴延深藏於心的貪婪,她更像是野過瘋過而後沉澱的靈魂。
“阿嫿,你有權儲存沉默,就像我摘下面具,坦誠相待。”
“阿延,難道第一天認識我?我已經不是鍾氏集團董事長,我無需再戴著那虛偽的面具。我的慾望已經被你挑起,你得想想怎麼讓它在熱烈中消失。”
他還沒有回覆,就看見女人下到溫泉裡。
她穿著白色的蕾絲紗裙,透著濃郁的風情,只是雙手架在溫泉池邊,而後慢慢在池邊用手摩挲,那模樣無異於伊甸園裡偷吃禁果的蛇。
那眼底傳達著暗潮湧動的戲弄與貪念,她故意抓起旁邊的冰塊直接往他的胸膛上扔,一塊兩塊,讓他冰火兩重天,不僅僅是感覺,更是內心的煎熬。
“想嗎?”
“想。”
“求我。”
她從主動的命令到被動的誘引,只是簡單的兩個字,讓他的尊嚴被碾碎的同時卻無比的情願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