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睡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銬被解開了。
鍾嫿言忽而眉眼帶笑,而當轉眼看見周圍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色,她便心臟窒息。
她甚至連現在是幾點都不知道。
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出去,這是一棟別墅。
很大,在巨大的客廳到處都是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籍。落地窗外是一個偌大的游泳池,再往外遠眺便是重巒疊嶂的山脈,連綿不斷,絡繹不絕。從樹林的縫隙裡還能窺見大海,耳邊是細微的海浪聲。別墅裡面安安靜靜,被樹木所遮擋,如果不開燈,這裡恐怕連白天都是黑夜。
她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許家兩兄弟沒這麼傻,他們肯定是把她關在這裡了。
她正當很餓,轉頭想吃點東西的時候,就看見了飯桌上還坐著一個人。
男人黑色的睡衣,脖子上是白色纏繞的紗布,手裡面拿著筷子。
安靜得成了一個雕塑般,只當他轉過頭,有些疼痛的捂住脖子,開口。
“你醒了?過來吃飯。”
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只是那雙手撥弄著筷子,弄得客廳有了聲響。
“許褚印,你脖子沒事吧。”
她坐在了對面,婦女將她的碗筷都拿了過來,甚至給她剝好了螃蟹。
她覺得許褚印現在是救命稻草,他只要在,許堯川這個瘋子還不會對她做什麼。
“阿姨,去拿醫藥箱,給她手腕上藥。我哥,做事真的沒輕沒重。”
她把眼神轉移到了手腕上,剛剛想要拒絕,阿姨卻立刻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開始上藥。
“嘶……”
“很疼?”
“挺疼。昨天謝謝你。”
“其實,你之前講的也有道理,人不作就不會死。全當之前你的不殺之恩吧。”
他總是含蓄的,他說話總是把感情壓得很深很深,深到不留意窺探,根本就感覺不出來。
但他的心疼已經出賣了這樣虛假的禮貌。
他看起來心思沉重,一向不抽菸,居然也放了一包煙在旁邊。
“你先在這待著,等到事情結束,我會放你回去。”
“嗯嗯。”
許褚印面色憔悴,丹鳳眼微眯,估計是怕耗神,亦或者脖子發疼。
看那脖子紗布纏繞的程度,許褚印一向都是不怕疼的,此刻都如此僵硬,看來昨天那刀口挺深。
桌子上面擺滿了補氣血的菜品,他甚至不怎麼吃,反而給她夾得勤,總覺得她才是那個沒有氣色的傷員。
她的眼神望向少年的左側,是好幾本很厚的書籍,大多數都是醫學解剖,不算翻閱得太新,看起來有在上面勾勾畫畫做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