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堯川,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傅宴延直呼名諱,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許家養著個瘋子,脾氣怪,性子壞,壓不過這邪物就不要喚全名。但他無所謂,畢竟,他現在還壓著許家的專案。
“我想吃……”
許堯川還未脫口,就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女人。
那陰壞的眼神,鍾嫿言大抵都知道這個男人接下來要說出多麼不要臉的話。
意料之外,許堯川竟然難得正經起來,“傅老闆,你知道的,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
“哦?是沒胃口?還是不能吃了?”
“怎麼會,許氏這麼大一產業,小蝦小魚還是咽得下去的。我胃口很大的,就是有人不讓我吃。”
“還有人不讓許公子吃啊。”鍾嫿言陰陽怪氣得很,她邊說還邊要傅宴延喂她吃東西。
許堯川啞然失笑,他忽然忘記了自己要講什麼,就死死地盯著對面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
她的手比這桌子上的粉藕還要嫩,流轉瀲灩之間,她風情萬種,在傅宴延面前就是這樣矯揉造作,在他許堯川面前就是伶牙俐齒。
“許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啊,你再不說,這菜都要涼了。”
“你們都先吃了,我還怕這菜涼啊,李小姐講話老是愛嗆我,我總是要給傅老闆面子的。”
現場講話都夾槍帶棒,劍張跋扈。
幾個人品起了茶,許堯川倒是沒吃幾口飯,而是自然地把資料拿了出來。
“傅老闆,你看看這樣的條件,能不能把事情緩緩。我呢,一直覺得傅老闆是個善良有遠見的人。那個專案你們傅氏做起來太耗人力物力,權衡利弊下,我們許氏做起來更快,同樣的利潤,沒必要,要把大家都弄得成功虧一簣。
合作才能共贏,長遠來看,京城的天下,我們幾個家族平分就能使得萬年船,總不能掀風起浪,怕最後把自己給淹了。”
傅宴延不慌不忙,他西裝革履喝著茶,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許堯川你爹在這個專案上,砸了多少錢,和我沒關係。這個專案現在我手裡壓著,你想做?也應該比許氏的爛攤子給收拾了。
我會不會翻船不知道,但,如果這個專案毀了,政策又一出來,不知道許氏還能不能在京城說得上話。”
鍾嫿言有些雨裡霧裡,現在只知道,傅氏寧願自損一百也要傷敵一千。
“你別裝了,我爹這個人居安思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能做出那種事?你栽贓的吧,圖什麼呢?許氏是礙著你的眼了?”
“那鍾氏呢?鍾氏當年是礙著你眼了?你們要趕盡殺絕。”
一語如同一顆石子落到水面上,波瀾緩緩盪開,震得所有人都壓抑。
只能聽見外面假山水流的翠響,壓抑久了,人的情緒就開始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