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到賽若竹這個人,往往是各持己見。
鬱千城此番覺得事情比較複雜,幾個時辰前,洛青書說毒馬的幕後人便出自賽府,不過他倒是沒有將事情往賽若竹身上攬,他雖對她無感,但到底這個姑娘直爽,斷然做不出那這種偷摸之事。
他到店裡來,正是想和洛青青商量關於賽府的事。
如此見洛青青對賽若竹未帶情緒,這樣交流起來或許會有效得多。
“青青。”鬱千城盯著洛青青的側臉,片刻喊道。
洛青青回頭,瞧著鬱千城眼中的認真,她有些不習慣,“作,作何?”
“你可知今日為何綁你大哥。”
“不知,許是他做了什麼令你不高興的事。”
“他的確令我不高興了。”鬱千城頓了片刻,補道,“前夜毒馬之人,正是洛青書。”
洛青青特別驚訝,“他?”
鬱千城淡然點頭,“昨日鬱頌跟蹤洛青書,他在這個店門口蹲守至黃昏,後去了一處破廟。”
“她為何要毒我的馬?”洛青青說到這裡蠢蠢欲動,一副勢必要去找洛青書問個清楚不可的架勢。
“是受人指使,鬱頌愚笨,沒有抓到授意人。”鬱千城說得淡然,“授意人是名女子。”
洛青青拍了拍腦門兒,“怎麼又是女子。”
她所指的便是短箭事件,那個兇手也是名女子,怎麼現在琉璃國的女子,都已經這般兇悍了?
一個要她的命,一個毒她的馬。
鬱千城繼續道,“但聽洛青書之意,那人出自賽府。”
洛青青回頭盯著鬱千城,她說得極為認真,“你是懷疑賽若竹,說實話,我前些時候也懷疑過她,可經過幾次相處下來,倒讓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我們兩看相厭,但都是明面上的,她從未私下給我使絆過。”
“倒也只是懷疑過,後來想想,她的嫌疑其實並沒有那麼大。”
“那是自然的,你瞧這個。”洛青青說著將放在門旁的那些胭脂遞給鬱千城看,“這是她給我的,她看不慣洛青書的高仿,欲去找他替我打抱不平,但奇怪的是,她去時裡面的人聽說她是賽府的人後對她都特別恭敬,還送了這麼多的胭脂給她。”
鬱千城拿過胭脂皺眉。
如今看來,銀針和毒馬是同一個人,且這人深藏不露,她或許是知道鬱頌在查此事,所以毒馬後又要洛青書昨日在洛青青店鋪門口蹲守,特意讓鬱頌瞧見,待洛青書行至破廟時,那個人算準了鬱頌回跟上來,所以她和洛青書字裡行間透露得模稜兩可,為的就是製造假象。
等待她認為時機成熟,便逃離了破廟,待到鬱頌抓捕洛青書問話後,又將目標引向賽府,讓大家將嫌疑放在賽府身上。
因為賽府有一個囂張跋扈的賽若竹,更因為洛青青曾與賽若竹不和而人盡皆知。
如此,當事發後,所有人都會懷疑是賽若竹看不慣洛青青,從而才想毒害她的馬,而那個女子也深知,毒馬之事洛青青一定會查,她要查,鬱千城便一定會幫忙,鬱千城何其聰明,他自然會將毒馬和銀針聯絡到一起。
所以最後銀針和毒馬的嫌疑都指向了賽若竹。
這一切看似毫無破綻,只是兇手低估了鬱千城對賽若竹的瞭解,也低估了洛青青和賽若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
即便是這麼繞了一圈,鬱千城如此一想著,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原點,毒馬和銀針等同於一人,而這一人,便是五年前的那位。
她如此做,只是在逐漸消磨著鬱千城心中對她僅存的感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