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未完,有什麼東西觸上她的唇角,陸念安下意識舔了舔唇,柔軟的舌尖擦著兄長的指腹,愣住。
陸祈沉默地凝視著她。
下一瞬,陸念安才發現有什麼東西從正口中溢位來,忙低下頭,抵在唇角的長指已經濕濡,掛著一串晶瑩,又拉成長長的銀絲。
陸祈將指尖拉開,細細的銀絲跟著斷裂,他一言不發的從袖中抽出綢帕,先是替她擦了擦唇角津液,才慢條斯理地擦拭起指尖。
“好了阿念,”陸祈面色冷淡:“連吞嚥都不會了?”
陸念安抿唇,手足無措起來,還是那一句:“很疼……”
他指腹摩挲在她的下巴邊,替她合上:“那閉上唇,今日都不許說話了。”
這語調不容人質疑,陸念安想反駁些什麼,正前方,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外,青竹低下頭:“大人,禦史大夫來信。”
這幾日日子特殊,本該一早便去書院的。
只是昨日夜裡,小姐忽得病了,此事便被耽擱住,一直拖著……大人好像忘了。
聽見這話,陸祈將懷中人放下,卻被妹妹扯住袖擺。
病中之人尤為脆弱,陸念安躺著,面色蒼白,眼眸是濕漉漉的。
她沒有說話。
陸祈看了她一眼,大手壓在她手背之上,輕輕拉開。
知道她粘人,並未直接離開,他上前揉了揉她的頭:“阿念,等哥哥忙完再來陪你?”
陸念安將臉縮排被子裡,聲音悶悶的:“好吧。”
病中是最為脆弱的,陸念安離不開人,就像小時候,喝紅豆粥,要哥哥每一勺數五顆紅豆放進去才肯用。
陸夫人笑她嬌氣,陸念安卻只是不想一個人,她只想讓哥哥多陪陪她。
當下,這種情緒更加明顯,等聽見門被合上以後,陸念安拉開被子,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不捨。
又被哥哥丟下了。
她知道兄長並非無事,相反,接下來的春試,都是極為重要的。
她卻想讓他留下來陪她。
這樣的想法冒出來以後,陸念安感受到熟悉的恐懼。
那些兄妹之間的親密接觸,不在被兄長侷促,當下,就像春雨一般,無聲地讓她適應著。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
可是她明明不想這樣的。
陸念安皺起眉,莫名有些憂思起來。
她一貫不太自覺,都怪哥哥怎又不拘著她了。
好像還是……不能一直留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