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林盡染,秋意濃濃。
蕭北情同慎君夷棄馬車,相攜登上了琅泉山。
蕭北情登上半山的一個空曠地,四野遠望,見天高氣爽,景色宜人。
他不禁想起來一首詩,遂唸了出來: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
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慎君夷聞之失笑,“陛下本是同臣出來散心,為何要念這沉重的詩,無端起了悲涼。”
“朕只是覺得第一句頗合朕心,若當初你執意留在宮外不肯回來,朕恐怕也是要給你送上這麼一句的。”蕭北情道。
慎君夷卻道:“若當初臣不曾回來,那陛下如今當是被人謀害,見先帝去了,哪裡還能給臣寄這麼一首詩?”
蕭北情同慎君夷對視了片刻,隨後齊齊笑了起來。
慎君夷朝高聳的山峰一瞥,道:“走吧我的陛下,離山頂可還有很遠呢。”
“不要,朕走不動了。”蕭北情連忙坐在了一旁的石上,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
慎君夷無可奈何道:“是陛下要棄的馬車,怎麼這才走幾步就不行了?”
蕭北情愕然張口:“什麼叫‘幾步’?朕走了一二三萬步了好不。”
慎君夷見蕭北情傻傻地掰著手指數,臉上笑意更甚,“哪裡有這麼多,陛下若真累了,那臣就陪你在這兒歇一會兒。”
蕭北情大喜,正要讓出一個位置叫慎君夷也坐過去,卻聽他再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趕在午時登上最高峰了,那陛下可就得餓肚子了。”
蕭北情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他撇了撇嘴不滿道:“朕邀了你共進早膳,你卻不來,害得朕也沒吃,朕要是餓了,就吃你。”
蕭北情張開十指做老虎狀,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慎君夷撲去。
慎君夷始料不及,被撲得連退三步,將將穩住後將蕭北情抱在了懷中。
慎君夷長睫微垂,眼眸幽遠溫柔,眉間恣意風流,直撞進了蕭北情的心裡。
蕭北情只覺臉頰的溫度一下子上升,慎君夷的眉眼太過惑人,叫他邪念暗生。
只一個念頭,便叫蕭北情心虛不已,好似玷汙了神祇,無可饒恕。
他再不敢想下去。
蕭北情別過了頭,輕輕一推,便從慎君夷的懷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