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色總會將明,追兵眾多,他們四人卻不可以分散,目標太過顯眼。
天亮反而讓他們心中感到焦急,一夜已過,他們必須停下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鍾遇等人奔逃了一夜,身體尚熱,但林間清晨的寒氣侵襲著蒙子譽,讓他的面色看起來更為蒼白。
有溪水潺潺之聲,鍾無逑被安排去打水,鍾遇看著蒙子譽如此狀態,不由得懊惱。
“王爺,這林間應該有草藥,我先去找來替您包紮一下傷口。”鍾遇道,“青隱,你就在這裡守著王爺,我不會走遠的,我很快回來。”
“你要小心。”青隱道。
蒙子譽攔住道:“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出去採藥,若是出了事,本王大概心中難安,你等方才去打水的那位兄弟回來,一起去吧。”
“也行。”鍾遇坐在了地上,看著四周霧氣有散去的跡象,太陽想來要升了。
一時三人無話,半晌後鍾遇開口問道:“王爺,您為何要獨闖南詔王宮啊,您明知那南詔王同您恩怨頗深,是不會放過您的。”
“一言難盡,登嶽節上的七絕解憂花是假的,本王以為七絕解憂花在子揚手中,便進宮去找他要。”蒙子譽道。
“瞧王爺這話說的,您是有多自信您要南詔王就能給啊。”鍾遇道。
鍾遇說話無遮攔,蒙子譽卻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惜命之人,更想回去救陛下的性命,如今這個結局再好不過了,還得多謝你們。”
“王爺現在不會再讓我們丟下你了吧。”鍾遇道。
“不,本王還是想說,你們先將七絕解憂花送回有夏,至於本王,若天不絕我命,我定然會回去見陛下。”蒙子譽道。
蒙子譽雖如此說,卻也知他生機渺茫,只是若死在外面無人知曉,至少不會讓在意他的人心痛。
“王爺怕是忘了,這七絕解憂花必須以王爺您的血做藥引才能發揮效用吧?”鍾遇道。
“你將我的血帶回去,你既然是醫師,應該有辦法儲存本王的血液。”蒙子譽道。
“這恐怕難,就算有辦法,現在這情形也沒辦法做到。”鍾遇道。
蒙子譽沉默,片刻後道:“我們到哪裡了?”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一座高山,下了這座山我們應該就安全了。”鍾遇道。
“高山......”蒙子譽扶著樹站了起來,他總覺得這裡有幾分眼熟。
蒙子譽聽著溪水的聲音,溪流所在之地應該離這裡不遠。
鍾遇見蒙子譽眉頭微皺,眸中似在思索,便問道:“王爺,可是這山有什麼問題?”
恰在此時鐘無逑打水趕回,懷中還揣著幾個野果。
鍾無逑一回來就高興道:“阿遇,看我摘了幾個野果子,你肯定餓壞了,快來吃。”
鍾遇看著他懷中那幾個半生不熟的野果,一臉嫌棄道:“你摘這個還不如去給我打個山雞野兔什麼的,這看起來就酸,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鍾無逑無奈道:“你就將就點吧,現在哪裡能打到山雞野兔,有的吃就不錯了。”
鍾遇撇著嘴,不高興地接過一個果子,鍾無逑隨後將野果拿到蒙子譽面前,道:“委屈王爺先填個肚子吧。”
蒙子譽接過,鍾無逑正打算將野果分給青隱,只聽蒙子譽叫住他道:“你可在附近的溪流旁見到一塊特別大的石頭,石頭下那處的水格外深?”
鍾無逑回憶,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我也沒怎麼注意,不知道是不是王爺您說的地方。”
“可是有何不妥?”鍾遇道,“王爺方才就在問此處是哪裡,王爺可是來過此處?”
“本王對此山確實有印象,我想這裡應該是南詔北面邊境的一個被百姓稱作斷崖山的地方。”蒙子譽道。
鍾遇咬了一口水果,酸得她牙都要掉了,吐了吐苦水,繼續道:“斷崖山,莫非有斷崖?”
“是,山的頂峰是斷崖,無路。”蒙子譽道。
這下子鍾遇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對著鍾無逑同青隱道:“你們昨晚是誰帶的路?”
鍾無逑同青隱對視,一齊指向對方。
鍾遇的臉色更黑了,一氣之下把手中那又酸又澀又硬的果子扔在地上。
鍾遇氣呼呼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鍾無逑連忙過來安撫道:“夜那麼黑,我們又走得這麼急,的確有可能走錯嘛。”
青隱卻說出了事實道:“我們原本定的就是這條路,只是不知道前方是斷崖......”聲音越說越低,只因為打聽路線的事是他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