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陪我。”段月禕道。
“嗯。”清怡扶起段月禕的手,為她整好衣著,便帶著她向王府正堂走去。
段正沫等在了正堂,有奴婢伺候茶水請他入座,但段正沫卻無心喝茶,他負手而立,面色看不出喜怒。
段月禕等人來到正堂,清怡向段正沫行禮,段月禕卻呆在原地,只放在袖中的手已慢慢沁出了薄汗。
段正沫回過頭來,段月禕只覺多年不見,他還是那樣子,蓄著鬍子,板著臉,常年官場上那一套,讓人感到威嚴壓迫。
只是,這不該是對著他的女兒。
段月禕臉色漸漸變得冷漠疏離。
段正沫開口道:“大羽同我說你病重,看你這樣子不像病重?”
“託父親的福,女兒命大,天不收我。”段月禕道。
場面一時僵住。
清怡見段正沫面色平靜得令人可怕,連忙道:“段小姐確是好不容易才撿回了一條命,久贊大人能來看小姐,小姐心裡別提多高興,久贊大人不如留下來,用完午膳再走?”
“不必,”段正沫道,“本官事務繁忙,今日抽空來此,既然沒什麼事,那本官這就回府衙了。”
段正沫說完,再看了眼段月禕,見她依然沒有上前來的打算,忍不住沉了臉色道:“你這些年的詩書禮儀孝悌都白學了,為父要走,你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段月禕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道:“父親慢走,女兒不送。”
段正沫青筋暴起,死死捏住了拳頭,忍住想上去把那不孝女打一頓的衝動。
他憤怒地拂袖而去。
清怡見他們父女倆又鬧翻了,不由得焦心嘆氣道:“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天下間哪兒有不愛自己女兒的父親,久贊大人是官威大有些嚴肅說話不好聽,但好歹還是認你這個女兒,你要是服個軟,同他好好說,說不定他就能讓你回去了。”
“他只看重他的官位,哪兒會顧及我這個女兒,要不是聽人說我快死了,他打死都不會來靖淵王府看我一眼!”段月禕憤憤道。
清怡知這父女倆隔閡太深,光外人勸是勸不了的,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王宮
蒙子譽扮作了侍衛混進了虞光殿,虞光殿是他母妃生前的住所。
蒙子譽此來不抱希望,只因他六年前離開南詔時已經將七絕解憂花藏放的位置告知了蒙子揚,想來他的弟弟早已經將此花取走。
蒙子譽進了虞光殿,未料到虞光殿裡竟然有人。
他連忙閃身隱住身形。
而裡面那人竟然沒有發現他,蒙子譽但見那人是個女子,女子穿著宮婢的衣服,氣質動作卻全然不像宮婢。
她似乎在翻找什麼東西,而且找得很入神。
許久後她似乎全無所獲,又悄悄退出了虞光殿將門關上。
蒙子譽聽四周已經毫無動靜,便又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往這殿內的一桌一椅一陳一設掃去,這裡還是多年前的樣子,只是再不像從前那樣乾淨明亮,有些地方已經沾上了灰。
蒙子譽的手撫過桌面,雖有灰,卻不是很厚,想來這裡還是有人打掃,只是沒有主子住那些奴才就懶了,應是許久才來打掃一次。
蒙子譽憶起了母妃慎絕憂的音容笑貌。
母妃臉上總是帶著笑,似乎這世間沒什麼能讓她不高興的。
在蒙子譽的心中,唯有他的母妃擔得起一國公主之稱,雖然她是姒弋國最後一位公主,但就因為有慎絕憂在,姒弋國才永遠存續下去。
蒙子譽來到了母妃平日裡梳妝的地方,桌上有一個胭脂盒子,他將盒子轉了個方向按了下去,一個暗格緩緩從桌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