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如今這個地步,趙懷邕深感自己有心無力,也不知日後公子會如何後悔,可現下卻顧不得了。
“公子既然執意如此,那懷邕就照做便是。”趙懷邕道。
兩日後,百里莫渝從牢裡被放了出來。
前來接他的是趙正和。
趙正和一來就使勁兒拍了拍百里莫渝的肩道:“你小子可以啊,溫柔鄉英雄冢都試過了,怎麼樣,這重見天日的感覺像不像又活了一次?”
“不如你進去試試?”百里莫渝道。
“別別別,愚兄可不感興趣,走,愚兄給你設了宴,還燒了一大鍋熱水,你好好洗一下去去晦氣,然後我們哥倆再痛飲一番。”趙正和道。
“趙兄的恩情我心領了,但我想先去見見陛下。”百里莫渝道。
“你見陛下作甚,陛下現在恐怕不願意見你。”趙正和道。
“何出此言?”百里莫渝道。
“實話跟你說吧,愚兄我剛從研政殿出來,陛下他正發脾氣呢,我聽著那罵的人就是你。”趙正和道,“你就別往槍口上撞了,不然愚兄可不好意思為你說話。”
“我知道趙兄是陛下的人,能得趙兄為友,已是我三生有幸。若日後遇到在我同陛下間左右為難之事,趙兄不必向著我。”百里莫渝道。
“你這是轉性子了啊,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愚兄我總覺得怪異。”趙正和道。
“我一直如此,趙兄就當從今天開始認識我。”百里莫渝道。
“好吧,你這人挺夠哥們兒的,愚兄那馬槊輸得不虧。”趙正和笑道。
“我雖然夠哥們兒,可那馬槊你若想拿回去,可沒那麼容易。”百里莫渝道。
“不急,愚兄總能等到打敗你的那一日。”趙正和調侃道,“說不定哪天你就受了重傷,給我可乘之機。”
“那你就慢慢等吧。”百里莫渝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而後抬步離去,趙正和在他背後跟上。
研政殿
“師父不去看你那寶貝徒弟嗎?”蕭北情道。
“他既然已經被放出來了,還要為師去看作甚?”沈言拿著卷書,坐在下首位,話間依然目不斜視地看。
“離兒是想讓師父找些事折騰他,省的他閒著被人鑽了空子,還要朕替他善後。”蕭北情道。
“我徒兒這是記仇了?”沈言移開書卷,朝著蕭北情看去。
“經此一事,刑部尚書張笙恐與朕生了嫌隙,離兒本想明著賜死,暗地裡成全這對有情人,豈料朕的好師兄給朕整了這麼一出,害得朕白白做了壞人。”蕭北情道,“他做這件事,卻不提前通知朕,朕算是白替他忙活。”
“嗯,”沈言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確實,為師是該想辦法幫離兒出這口惡氣。”
蕭北情看沈言一副不著調的樣子,氣惱道:“師父,你到底是不是真要替我出氣!”
沈言見蕭北情臉都氣紅了,連忙放下書卷走到蕭北情面前寵溺道:“為師現在立刻馬上就去,定然將那兔崽子綁到我們尊貴的有夏陛下面前請罪!”
“這還差不多。”蕭北情嘴角揚起了月牙般的弧度,笑意盈盈,四溢驅散了愁眉。
軍營
百里莫渝同往常那樣與趙正和結伴而行,卻見今日似乎多了許多意味不明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
而這目光在趙正和離開自己身邊之後,更加赤裸且肆無忌憚地射在了自己身上。
百里莫渝微有不適,他抬頭向那些人看去,毫無意外都是些軍營裡的人,有生面孔,卻大多是打過照面的。
百里莫渝故意往他們那邊走去,原本聚集的人四散出了一條道,百里莫渝從中走過,本不欲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議論之聲,說的人正是他自己。
“一個天殘之人,如何配得上公子奪槊之名。”
百里莫渝頓在了原地。
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再起:“我若是你,定然找個地方躲得遠遠的,竟然還有臉面大搖大擺地回到軍營,簡直讓我們禁衛軍蒙羞!既然你厚顏無恥不想走,不若將那地方斷徹底,做太監去吧。”
一陣譏笑聲響起,包圍了百里莫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