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目光沉痛,只道:“來不及了,今天已經是第十天,沒有七絕解憂花,到子時他的身體就會腐爛,為師知道他肯定不願意讓自己留在世間的最後一面竟是這樣不堪,所以......”
“七絕解憂花,你是說七絕解憂花?”慎君夷急道。
“你聽過?”沈言道,“聽過有什麼用呢,今天是最後一天,來不及了,你來了也好,我徒兒他肯定也願意見到你,我們一起送他最後一程吧。”
“不,我是說我有七絕解憂花。”慎君夷道。
“你有?”沈言聞言卻並不當真,只道,“七絕解憂花乃南詔傳說,傳說有一個仙女下凡,偶遇帝王,同帝王相戀,懷孕後法力盡失化為凡人,卻被奸妃所害,被帝王誤解囚禁,不見天日,她思及過去,痛不欲生,淚落之際,所有的情緒凝成一朵血色奇花,從此七苦盡忘,愛恨全消,唯留永生。”
沈言再道:“七絕解憂花的名字也由此而來,服之可予將死之人生機,可傳說不過是傳說,沒有誰見過這朵花,說不定它根本就不存在於世間。”
“傳說的確是將它神話了,但七絕解憂花並不是憑空捏造,而是確有此物,就在南詔王室。”慎君夷道。
“就算真有此物又如何,這一切都來不及了。”沈言道。
“不,七絕解憂花的確在我這裡,雖然我只有它的葉子,但是足以保陛下四月同常人一樣活著。”慎君夷道。
沈言一聽,臉上這幾日的疲乏悲切之色盡消,他喜出望外道:“既然你有,請將它拿來給北情入藥,若能救活徒兒,沈某不勝感激。”
“前輩客氣了,陛下是有夏的君王,同我也有孺慕之情君臣之誼,若真能救回他,我自當雙手奉上。”慎君夷道。
“我代北情多謝你。”沈言道。
“七絕解憂花在我府裡,還請前輩同我將陛下送到我那裡去。”慎君夷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走。”沈言道。
慎府
慎君夷看著床上似乎依然在熟睡的人兒,唇邊帶了一抹笑意,而後他走到牆邊的一副畫前,取出了牆壁暗格裡的一個木盒,盒子上有精緻的鏤空雕花。
慎君夷用鑰匙開啟了盒子,盒子裡是兩片細長的葉子,已經乾枯,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他將葉子取出,放在了一個碗裡。
而後他拿起了旁邊的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手腕割去。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在那枯葉之上,那葉子竟重新恢復生機,變為紫紅色,可也就在剎那間變為灰燼,溶入血中了無痕跡。
慎君夷將蕭北情扶起,試圖將藥喂在他的嘴裡,可那藥卻順著唇邊滑下,完全喂不進去。
看著蕭北情染紅了的嘴唇,慎君夷一時呆愣。
他見過別人用嘴喂藥的,難道他真的要試試?
慎君夷還在糾結,卻聽外面百里莫渝喊道:“還沒好啊,就喂個藥你至於這麼久嗎?莫不是在騙我們,你根本就沒有七絕解憂花吧?”
慎君夷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手裡的碗以及蕭北情,把心一橫,一口氣將藥喝了往蕭北情的唇邊湊去。
結局是,慎君夷看到蕭北情那張放大的臉,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好在藥還是喂進了些,而外間百里莫渝沒聽到回應,直接推門而入了。
百里莫渝進來時只見慎君夷拿袖子遮住了半張臉,手上拿著個碗,百里莫渝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喂完了?”百里莫渝道。
“好了,應該不久就會醒。”慎君夷回話,依然舉著袖子。
“我先出去了。”慎君夷再道。
百里莫渝看著慎君夷那背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他又不知到底哪裡有問題。
他轉頭看向蕭北情,能從他的唇上看出血跡,只是昏迷多日的他被這抹紅色襯出了幾分嬌豔來,像極了一個正在熟睡的女人。
“想啥呢!”百里莫渝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
他走過去摸了摸蕭北情的額頭,似乎並不像要醒來的樣子。
他想起來剛剛看到的慎君夷手中的那個碗,喃喃道:“他拿自己的血餵你嗎?我的血有沒有用呢?”
百里莫渝皺著眉,似乎遇到了十分難解的事情。
他察覺出自己方才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反常。
這不應該啊!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此時的蕭北情更加養眼一點,如果,如果脫掉這身衣服,換上女子的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