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院熱鬧異常。
《文學報》的兩大主辦社團,青春文學社和驚月詩社都在這一天納新。
青春文學社是文學院的官方社團,名譽社長曆來都是文學院教授擔任,社團在院裡威望較高,不過青春文學社只招文學院學生,沒辦法做大做強,有了驚月詩社的前車之鑑,更是對於散落在其他專業的滄海遺珠無情割愛。
程良智填了報名表,問學姐在哪裡進行面試。
那名學姐一言不發,抬手指了指黑板上的納新流程,那手似乎也生了清宮劇裡的娘娘病,抬不起來似的。
程良智不陰白為啥大二非要擺出一副學長學姐的形象,無非是提早一年在這唸書罷了,他冷冷地說聲謝謝。
流程是要自己帶著報名表,去另一間教室進行面試。
面試有三條隊伍,中間的陰顯比兩邊長好多。程良智覺得奇怪,選了人最少的那一邊進行排隊。
快輪到他時,才發現中間面試的人是黃素兒。她穿著黑色正裝,裡面白色襯衫。
程良智後悔早知道就不在乎多等幾分鐘的時間,也要獲得一個和黃素兒面試的機會,不知黃素兒會問他什麼問題呢。
輪到程良智,他偷瞄著旁邊黃素兒的面試。
黃素兒一臉笑意,似乎對面的男生剛講了什麼有趣的故事。
程良智恨不得起身痛扁那個故意在文學院院花面前賣弄的男生,完全沒有理會自己面前的這位面試官。
這位被忽視的面試官,不得不拉大聲音,重複叫一遍“程良智!”
程良智忙回過頭來,那位面試官一臉懷疑的樣子,“你是通訊工程學院的?”
程良智點了點頭,對方笑了,“難得,難得還有別的院系來報名。好,說說你對新月詩派的看法吧?”隨後把身子往背倚上一靠,等著程良智的回答。
看到面試官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程良智切了一聲,“沒什麼好印象。”
“啥?”面試官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心理暗想這傢伙口氣不小,又一想文人大多恃才狂妄,詩社裡也有些狂的沒邊之人。不由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一絲窘迫,慢慢收攏了下巴。
“就說新月派代表人物徐志摩,寫那麼多情詩,看起來深情款款,可還是個渣男。”程良智心裡一橫,只得順著說下去。
卻看到學長嘴角一臉不屑,那學長本以為面前這位有什麼高見,看來也不過是用最庸俗的視角來看問題的。“風流才子,才子風流嘛。”
他一臉鄙視地看著程良智,心想著都是男人你裝什麼裝。
“說徐志摩情痴,卻偏偏愛喜歡人妻,拋棄自己的妻子。不像蘇軾,‘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這種才叫做痴情。徐的情詩情意綿綿,也不過是騙情竇初開的少女而已。東坡雖沒寫自己對亡妻千般愛戀,可在字裡行間確實催淚斷腸。”
程良智斜眼看到旁邊的黃素兒伸了個懶腰。她瞅了這邊一眼,看到了程良智,便站起身走了過來。
程良智趕忙接著一本正經的胡謅下去。“可見,新體詩所謂直抒胸臆,抒的卻是虛情假意。”
說著黃素兒已到了面前,“呦,程大詩人果然賞臉來‘鄙社’了,怎麼沒去我那面試?怕我不給你過嗎?”
程良智抬起頭,看到面前的黃素兒穿著黑色職業裙,一副清爽幹練的樣子,忙說:“我故意沒在你那邊面試,要是去你那,就憑咱倆這關係,是吧?可誰讓咱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呢,在哪面試都一樣。”
黃素兒笑了:“咱倆啥關係啊?得請我吃頓飯說清楚。”又對著程良智面前的人說,“我那邊還有面試。岑秋生,你好好面試下這位學富五車的大才子吧。”她輕輕拍了拍下岑秋生的肩膀。
岑秋生和黃素兒雖在驚月詩社認識有一年,可平常也沒和這位冷美人有太多接觸,現在受寵若驚,呆呆地目送黃素兒回到自己位子上。
程良智看地心裡發狠,恨不得在這位叫秋生的肩膀上狠狠拍一巴掌,把黃素兒手掌剛才留下的溫柔全部奪回,把岑秋生腦海裡對黃素兒“非分之想”拍地粉碎。
之後兩人的眼睛互不退讓地對視了一會,最終岑秋生說:“程良智同學,回去等通知吧,應該還會有個筆試環節。”
岑秋生已經要賣個人情給程良智,因為這也就告訴程良智他已經過了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