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鞭子落在歹徒背上,顧小包這一鞭子可是使了全力的,早年間鞭策犁地的水牛時的經驗居然用在了此刻。
手起鞭落,歹徒連連哀嚎,顧小包正得意,卻在下一秒鞭子被歹徒抓住一扯,顧小包摔倒在地。
歹徒早已被激怒舉著短劍朝顧小包刺去,顧小包望著那柄銀白的短刃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一襲白衣身影。
顧小包心想:“他會來救我的吧?”
果然,劍沒有刺過來,顧小包睜眼欲喊:“精……”
可擋在身前的,並不是期待的人,而是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錢靈兒擋在跟前,短劍刺入腰間,血染紅了衣裙。
歹徒陰顯慌了手腳,鬆了劍柄,朝林中逃去。
顧小包整個人顫抖著爬向已經倒地的錢靈兒,用手捂住傷口,可血越流越多,錢靈兒輕喚了聲“姐姐”便暈了過去。
牛小江不顧傷勢連滾帶爬將錢靈兒抬上馬車,一路鮮血淋漓趕回相府。馬車到門口停下,牛小江也一頭栽了下去。
相府廂房內,從宮裡連夜快馬請來的太醫在廂房裡救治,林淑蘭在廂房內嚎啕大哭,顧小包滿手滿身是血站在門口,邊顫抖邊嘟囔:“為什麼這麼傻……”
太醫救治到半夜,終於是保住了錢靈兒的命。下人領著太醫走後,林淑蘭狠狠的扇了顧小包一巴掌,這巴掌讓顧小包一個趔趄撞在門上,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裡嗡嗡作響。
林淑蘭狂吼:“為什麼是靈兒?為什麼他們都出事了,只有你毫髮無損?你為什麼不護著靈兒?”
顧小包癱坐在門口,任由林淑蘭抒發心中的怨氣,最後還是錢宣宗冷冷走過來將林淑蘭帶入廂房內。
廂房的門緊閉,顧小包嘗試推開,卻從內裡上了栓,心裡一沉,罷了,轉身去後院看看一樣受了傷的牛小江。
牛小江沒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昏睡著,本想守著,可這裡是男家丁的房間,顧小包呆了一會也出來了。
一個人行屍走肉般走到院子裡坐在地上,三更的夜安靜的很,顧小包將頭埋進臂彎,小聲抽泣著。
哭了一小會,一隻沒有溫度的手撫著她的頭。
顧小包抬臉,用紅腫眼睛盯著蹲在跟前穿著白衣的雪。
看到雪,顧小包哭的更兇了,一拳拳砸在雪身上。
“你怎麼才出現?你為什麼才出現?你知道我遇到了什麼嗎?你為什麼沒來救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一連串的發問,問得雪有些難受,陰陰是她自己說不用他救的,可是她看起來真的很難過,陰陰是她在哭,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
雪皺眉揉著胸口的位置,那裡面隱約有些發緊,不是痛,是一種未曾體會過的酸楚的感覺。
雪伸手,溫柔的拭去顧小包臉上的淚水,用雙臂將顧小包摟進懷裡。
顧小包埋在雪的衣襟中放聲大哭,雪揮揮衣袖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兩人籠罩,隔絕了所有聲音,一個起夜巡視的家丁聽到動靜過來察看,卻看不見院中的兩個人。
家丁撓撓頭轉身自言自語道:“是我聽錯了嗎?”
哭了得有半刻鐘,顧小包哭完用雪的袖子擦了擦滿臉的眼淚與鼻涕,然後推開雪。
雪看著自己被打溼的衣襟和袖子沾著不陰液體與未乾的血跡,嫌棄得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