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的時間似乎流逝的比較慢,顧小包在宮殿裡轉了許久,天才漸漸黑下來了,宮殿裡的燈火自行亮了,墨黑的空中如棉絮般的雪花飄著,顧小包一個大字仰面躺在院中的積雪上,任由雪花慢慢將自己覆蓋,沒一會人就完全被蓋住了,人型的雪堆裡發出“咕嚕嚕”的抗議聲。
坐起身,臉上的積雪掉落,揉了揉肚子嘟囔:“好餓啊!”
昨日被野豬追趕前啃了半個燒餅後,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過,此刻的她已經算是前胸貼後背了。
可這偌大的宮殿竟什麼吃的都沒有,想著這仙靈應該是不用進食的,想找到凡人可以吃的應該是不可能了。
顧小包這就想錯了,雖然身為仙靈的雪確實是可以以天地間的靈氣維持身體所需,可有著人型的仙靈,也是有完整的消化系統和味覺的,況且雪還是一個嘴饞的仙靈。
雪拎著一包東西從漫天的雪花中穿過,輕盈的落在院中不知名的大樹上,樹枝微微搖晃幾下,積雪落在地面堆起一個小小的雪峰,樹枝末端露出一些微紅的小花,零星幾片花瓣跟著飄下落在雪白的雪面,點綴的甚是好看。
“仙靈大人,您這是去哪兒了?”
顧小包飢腸轆轆,眼睛盯著雪手中那個被麻繩纏繞的包裹。
雪沒作回答,蹲下身子倚靠著樹幹坐下,緩緩拆開包裹,一股濃濃的的肉味飄出,顧小包靈敏的鼻子瞬間聞出了這是燒雞味道,立馬起身跑到樹下,抬頭問:“是給我的嗎?”
雪還是不做聲,掰下一個雞腿也不著急吃,就舉著細細端詳。
顧小包故作憐狀揉著肚子,吧唧吧唧嘴,嚥了好幾口口水。
“仙靈大人,求您了,我快餓死了,您是仙靈也不吃這俗物,就給我吧!”
雪拿著雞腿在空中晃了晃,然後猛地咬下一口。
這一口如同咬在顧小包心上,顧小包眼裡頓時浸滿了淚水,聲音更咽起來。
“您不是仙靈嗎?怎麼還吃起來了?”
雪也不看她不緊不慢嚼著口中的肉說:“我若不食人間煙火,生這嘴何用?”
“說的也是!可是,你不能只管自己吃啊,我還餓著呢,若是餓死了豈不是髒了您的院子嘛!”顧小包為了一口吃的也真是丟了所有尊嚴了。
“那你可還要我復原那副畫?”
果然,這個長相好看仙靈心胸還真是狹隘,顧小包心裡暗戳戳的想。
“不是不願意嗎?那我還能強迫你不成。”顧小包有些慍怒,把您都改說你了。
“看你可憐,給你吧!”
雪姿態傲慢的將手往下伸,缺了一個腿的燒雞賣相誘人、香氣勾鼻。
顧小包跳起腳去接,手伸得老長,卻怎麼夠不著。
突然,雪附下身子,拎著顧小包的衣領往上一提。
只聽一聲“哎呀!”
音落,顧小包已經穩穩的橫坐在樹叉上,受驚的心還未穩,溫熱的燒雞就堵在了唇上。
這靈界溫度極寒也不知雪用了什麼方法讓燒雞一直處於溫熱的狀態,當然餓急了的顧小包不會去細想。
“仙靈大人,您今年多大歲數了?”
“記不清了,應該有好幾千歲了吧!”
“哇!這麼老!”
“你說誰老呢?在靈界我正是少年呢!”
“這樣啊……”
兩人坐在樹上啃著燒雞,愉快的聊起了天,畫面莫名的和諧。雙腿在空中如孩童般晃盪,衣袂翩翩,在大雪紛飛的夜色下猶如一幅迷人的畫卷。
兩人相談甚歡,分別之時雪答應了顧小包天亮就送她出靈界。
靈界的白日悠悠漫長,黑夜也不例外,顧小包躺在雪安排的廂房裡,睡了一覺醒來天依然是黑的,只有床頭那盞微黃的燈照亮了一小片空間。
睡前,顧小包想熄滅這盞燈,可這燈似乎非要跟她作對,怎麼也吹不滅。雪沒和她說,這靈界的任何東西都是有靈氣的,入夜自然亮起,清晨也會自行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