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千秋坐在座椅上穩著心神,下面眾人一片安靜。
蕭芸怡摟著女兒嗚嗚啜泣。
莫敬元站在師尊身側,有條不紊的安排眼前各項事情。
眼見廖千秋半天不說話,蕭為年心急如焚,在原地走來走去。
“花琴我兒,你先別哭,姑爺不是與你進了暖房?又怎會出此意外啊!”蕭為年急問。
“都這樣了,你就不能緩緩嗎?莫要再問了……”蕭夫人埋怨。
“到底是誰做下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廖蕭兩位尊主放心,待我等查清原委,定然會報此仇。”
“這不明擺,是妖的同夥前來複仇。”
“先前屠殺,現在又鬧到眾仙家眼皮子底下,難道這鹿妖要與天下修仙者為敵不成。”花若下一甩拂塵自語道。
蕭花琴長在修仙世家,骨子裡多少有些要強,強忍住抽泣,深一閉眼,轉頭向眾人一拜,盈弱道:“諸位叔叔伯伯,我與天啟於遊獵途中相識,得蒙兩家家長撮合,才有幸走到一起。”說到此處,她從袖口中掏出面做工精巧的琉璃雙面鏡,輕輕擦拭。
“這鏡子是天啟送我的,如今天人永隔,我雖是一介女流,也要以此鏡為誓!”說完,她啪的一聲將鏡子摔碎在地上,琉璃的通透摔得粉碎,恨道“不報此仇,終為此鏡!”
蕭夫人在蕭花琴背後輕輕拍著她的背,看女兒如此痴心、如此誓言,想必後半輩子怕是再也難以走出,孤苦半生,她終是不忍,別過頭去。
眾人也因蕭花琴如此舉動,心中不禁高看蕭氏幾分,雖然平日裡多少嫌棄他們財主做派,但現下看來多少是有些修仙氏族該有的男兒血氣。
“海棠呢?海棠不是一直跟著小姐嗎?”蕭為年突然想到,女兒旁邊一直有伴嫁的丫頭,剛才小姐奔過來的時候也是海棠扶著的。
“回師尊,我…我也不知道啊。”海棠不過十二三的年紀,從未見過死人,她受的驚嚇比小姐還嚴重,一直蹲在角落裡,瑟瑟縮縮不敢上前。“姑爺與小姐進了暖房,片刻後姑爺便出來了……”
“出來了,然後呢?然後去哪裡了?”花家家主花若下出言詢問。
“我給小姐帶了些吃的,我也問小姐來著,小姐說,儀式完成後,姑爺理應去應酬賓客,這是新人的規矩。”
眾人點頭稱是,的確有如此規矩,可誰都沒在宴席上見到廖天啟,想必是中間出了岔子。
“是我…是我不該…”蕭花琴痛心疾首,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我若攔住他,攔住他該有多好。”
“蕭姑娘請節哀,誰能有先見,還是要好生過活才是啊。”花若下看著這母女在眼前哭哭啼啼,同為女子,心中慟容,起身安慰。
“可曾檢查了…公子屍身?”廖千秋開口,眼神中充滿了悲痛與狠戾。“我兒…天啟是因何而死?”
“師尊,殺害公子的是五節細麻繩擰成的繩子,繩子上有妖法痕跡。”廖文昭上前,面色沉重。
他剛攙扶師尊坐下,就悄悄命人去屍體停放處檢視,總算搶先莫敬元一步做對了事情。
“繩上有妖法?!膽子這麼大的不就是最近為非作歹的鹿妖!”
“只是有妖法而已,還不能斷定為鹿妖。”莫敬元陳述。
聽聞此言,離陌看向莫敬元,雖只是簡單陳述事實,他竟是這群人中唯一為妖辯白的。
離陌從看到廖天啟屍體的那一刻就隱隱感覺不對,只是哪裡不對一時還未發覺,他全程低沉不語,靜看每個人的表情變化。
“廖尊主,是否為鹿妖所為定要有證據,到不是怕冤了妖,只是不能放過真正的惡,讓公子在九泉之下無法安息。”洛依河言。
“報!!!!”廖氏一弟子匆忙從殿外跑進來。
“師尊,弟子受命在大婚儀式期間巡查大殿前後,剛才公子出事,遂又命人細細檢視一番……”
“別廢話了!快說查到了什麼?”蕭為年急著插嘴失了體統,好在在場的人沒心思人與他計較。
“大殿之上常年設有駐妖法術,弟子以示妖符示顯,得知今日法陣曾困住一鹿妖於房梁之上,只可惜被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