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倒也不是,有個人買了,聽說是位縣太爺。
不過我覺得他們是故意編慌吹牛,畢竟人人都知曉咱們昌隆的縣太爺是位年餘半百之人,與那位頂多弱冠的男子一點兒都不相符。”
“他來這兒有說什麼嗎?”穆敬荑將圖紙提起來,吹乾墨跡,狀似無意的問道。
“嗯...那人進來,先是一通看,左瞧瞧右瞧瞧,我問他想買什麼,他也不說。最後我便極力推了那菸斗,沒想到他聞了會兒煙氣,就感興趣了。
因著菸草是散裝,小的就拿了一隻福祿壽的竹製小筐給他裝菸絲。”
穆敬荑不禁一笑:“嗯,好!”
方佶小心翼翼,瞄著主子反應,生怕她會因此怪罪自己,沒成想她卻笑了。感覺自己似乎不會受懲罰了,他立時也樂了起來:“掌櫃你笑什麼?”
穆敬荑轉頭,眉眼彎彎:“我說你賣得好,做得對!”
“嘻嘻,那是我賣出的第一支菸鬥和第一簍菸絲,小的也歡喜得緊呢!”得到了主子親口誇讚,方佶頓感驕傲。
“不用擔心,過個十幾日,應該就有客人特意來買菸草了。”穆敬荑腦中又有了主意,做生意嘛,產品很重要,宣傳同樣重要。
晚上回到凌霄苑,安康便講起了白日裡來的那兩位夫人。哪知話剛講個開頭,安逸就跑了過來,爭搶著將後面的事情也講了,鬱悶的安康直瞪眼。
穆敬荑一聽,感覺自己這幾個丫鬟還挺機靈,分別誇讚了一番,每個人賞了一兩銀子。
“掌櫃,其實孫嬤嬤也出了力,否則旁的客人就要被那兩人影響了。幸虧嬤嬤上前,巧言幾句,將人哄著蒸桑拿去了,否則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很難讓咱們的生意不受影響。”
張桂花突然道,眼睛掃了遍屋裡眾人的神色,發現並沒有因為她替孫嬤嬤執言而表示不滿的,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穆敬荑聞言,立即扭頭,見孫嬤嬤仍舊默默坐在一旁,不禁感慨,這樣的僕從實在讓人窩心,幹活勤快,不爭名奪利,真是太難得了。
“孫嬤嬤有功,這是您的那份兒!”她笑著將一兩銀子推向了孫嬤嬤那邊兒。
“哎呀,這都是老奴該做的!”孫嬤嬤應了一句,並沒有拿錢的意思,眼中也並未如其她人一般,有什麼欣喜之色。
一旁的桂花見了,抓過銀子直接塞到了孫嬤嬤衣襟裡,低聲道:“給您的就拿著,掌櫃的賞賜,也是一番好意,哪有拂主子意思的道理。”
孫嬤嬤似是剛醒過悶兒來,站起身,衝著穆敬荑蹲身施禮:“多謝掌櫃的賞賜,老奴便厚著臉皮收下了!”
“嬤嬤快坐吧!”穆敬荑擺擺手,衝著另一桌人道:“你們也都聽著,維護咱們凌霄苑的利益和形象這是需要刻在骨子裡的,有客人質疑,要學會迂迴著辯解,既不能不辨,也不能胡辨。”
“是!”參差不齊的應和聲響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夜裡,穆敬荑睡得有些不安穩,翻來覆去的總是做噩夢。有時候是扒在懸崖邊,命懸一線;有時是穿梭在密林中,被荊棘劃傷了腿,一瘸一拐的與不知名的野獸賽跑。
時至半夜,她突然一驚,滿頭大汗的翻身坐起,大口喘著粗氣。
“砰砰砰......”寂靜的夜裡,急促的敲門聲突兀的響起,驚得她欠點兒從床上蹦下來。她匆忙穿鞋下床,心慌的不行,披著外衣就往外跑,行至半路鞋也不知怎麼的,竟還掉了一隻。
“哎呀!”她急得顧不上撿,直接衝向了院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