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穆小姐身子已然大好了!”劉贇眉眼微微舒展,語調溫和的望著她。
“是,沒想到這聲名遠播的鴻雁樓竟是劉公子的產業。”穆敬荑連忙起身行禮:“那日多謝公子仗義相助,敬荑無勝感激!”
何睿勍擰著眉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直覺得心中憋悶不爽,語氣不禁冷了三分:“往日只聞公子長居別院,閉門不出,原來只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劉贇抬眼看了看他:“何總管是吧?”
“正是在下!”
“哼……”他輕哼一聲,神色冷了幾分,蒼白瘦削的雙手輕輕撫平膝上莫須有的褶皺,淡淡道:“我只知有個姓何的小子意欲拐帶那位貪財好物的瞿小姐。
連已定了婚約的女子都不放過,何總管真是好大的膽子!”
劉贇眼中盡顯輕蔑之色,示意兩個小廝將椅子放到桌旁,擺擺手將人攆了下去。
“劉員外為人明理中正,博識睿智,看來公子不太肖父啊!”何睿勍勾了勾嘴角,一臉玩味。
“如今瞿家女被退了婚,看來何總管不日就要喜事盈門了,用不用本公子在這裡提前恭賀一聲啊?”劉贇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
穆敬荑不知這兩人為何不對付,一照面就要劍拔弩張,只得極力岔開話頭兒:“劉公子,請問這裡可有紙筆?”
聞聽此言,劉贇立即衝著門口一揚手:“東西呢?還不送進來!”
“是!”話音未落,就有小廝抱著筆墨紙硯進來,在桌上騰出大片地方,將紙張鋪好,劉贇親自接過墨塊兒,一手扶著青黑色的硯臺細細研了起來。
“敢問公子對定製盤碗有何要求?”穆敬荑認真問道,眼神清澈,帶著些許探究。
劉贇沉吟了片刻,開始講述自己的想法,有的地方怕傳達不明白,還特意湊過去把著她的手描畫。
由於全情投入,穆敬荑並未覺得不妥,仍舊聚精會神的與他商討造型創意。
何睿勍接連喝了三碗酒,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憤懣,上前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毛筆,言道:“我來畫!”
穆敬荑手中一空,瞬間怔愣仰頭,發現對方原本白皙的雙頰竟染上了一抹緋紅顏色,迥異於往日的清俊淡然。
她的雙眼陡然睜大:“你喝酒了?”
“起來,我畫給劉公子看!”他似有些踉蹌的跌坐凳上,紅著眼睛瞪視著一旁的清瘦之人:“劉公子繼續說吧!”
劉贇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對著穆敬荑道:“剛剛我的意思想必小姐已然明瞭,本公子就等著穆貴坊送貨上門了。碗碟杯盞等品類的數量暫定二百之數,不夠再追加。”
穆敬荑連忙點頭,笑意盈盈:“就依公子所言,小女定不辱命!”說完還俏皮的行了一禮,引得何睿勍立即黑了臉,手中的筆桿眼見著生了裂紋。
“榮歡,先拿一百兩銀子的定金過來,待得貨品送到,再付剩下的!”劉贇一招手,盛著一百兩銀子的木箱就到了桌上,聽聲音便知道不輕。
盒蓋開啟,白花花的銀子在幾盞油燈的映襯下散著金紅色的光茫,格外炫目。
“穆小姐的手藝本公子信得,不知那珊瑚模樣的福祿獸什麼時候能出窯呢?”
“啊?”穆敬荑聞言先是一愣,轉而笑了起來:“公子放心,待這批物件送來之時,那福祿獸也就到了!”
“好,那我就只管等著了!”劉贇和煦一笑,兩個小廝立即上前,對著穆何兩人微一點頭,抬著椅子穩穩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