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進門,兩人這才收回視線,談論起了要買的物件兒,臨走時意外的留下一張帖子,囑託徐亮交給穆掌櫃。
徐亮送走兩人,拿起帖子一看,緋色綢緞包裹的極薄木片,中間兩個燙金大字:徐府。
後院屋中,何睿勍氣惱的將人丟到床上,冷聲道:“將事情鬧成如今模樣,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本該昏迷的穆敬荑忽的坐起,一雙桃花眼滿是怒氣:“你還有臉說,將我獨自扔下,自己騎馬逃了,到底是何居心?你與那姓瞿的之間我不想摻和,非要扯上我做犧牲那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何睿勍伸手指著她,運了好一陣氣,最終還是忍了忍,放柔語調:“我只是不想面對她,不想再與她有何瓜葛,你只需應付她離開便可,何苦要鬧僵呢?”
“何睿勍,你想的倒挺簡單,你知不知道當初店鋪開業的時候曾答應過她定做茶具的事?如今人家拿這個要挾我,要我賠二百兩銀子,我上哪裡搶去?
何況她左一句勾搭,又一句不檢點,我真要聽之任之,這輩子就別想洗脫了!你輕輕鬆鬆幾句話蓋過,敢情你不是女子,不會被名聲所累!
我從小到大從未怨過自己生為女兒身,如今竟是因你......”穆敬荑說著說著就落了淚,轉過身子面對著修補潦草的窗戶,低低抽噎起來。
何睿勍緩緩走過去,伸手扶住微微聳動的纖薄肩膀,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既然已經與瞿家鬧翻,那咱們就徹底攪黃瞿劉兩家的婚事吧,以絕後患!”
穆敬荑感覺到肩膀上的暖意,微微側頭,嘟囔道:“說的輕巧,今日若不是我真的沒轍了,也不會採用以牙還牙的低賤招數,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本就不划算!”
何睿勍雙手扳過她的身子,輕揚的劍眉下柳葉眼微微眯起:“不用擔心,我之前是心存感激不願與其撕破臉,這才一退再退,如今倒也無需顧慮了!”
聽他如此說,穆敬荑不禁有些好奇,抿了抿唇仰頭問道:“你…與瞿小姐不是有情嗎?怎會……捨得?”
撲面的少女氣息引得何睿勍表情一滯,神色不自然的閃躲起來,喉頭動了動,直起了身子。
“我對她的傾慕只在相見那一瞬,因是她給了我第一筆生意,之後又斷斷續續幫我介紹了不少商戶,金蟾在她的推薦下確實賣了不少。為表謝意,我請她吃過兩次飯。
再後來她便提出與我合作開鋪子,我一直沒有應下,這才三番兩次的上門尋我。”
穆敬荑一臉探究的睜大眼睛:“那你為何如此神傷?”
何睿勍無奈苦笑:“不管怎樣,我不想成為忘恩負義之人,可如今卻不得不是了!”
“若是她一開始就存心不良呢?一位早已訂了婚的女子,仍舊與別的男人單獨相處,若是你的妻子,你難道不在意嗎?”
穆敬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在前世那個相對思想開明的時代,很多男女都會因此吃醋而大發雷霆,如今在這個封建保守的古代,難道會出一個叫何睿勍的‘大方’之人嗎?
“會在意,但若只是公事,我會試著理解!”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新好男人!”穆敬荑頓時笑了起來。
何睿勍的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總之是越來越紅,與白皙的脖頸形成了鮮明對比。
“別笑了,你看起來痴傻得緊!”他斥道。
“哈哈......好好!”穆敬荑抬手抹乾淚水,下一秒卻眼前一暗。
“真是粗魯,哪家姑娘會像你一樣,用手抹眼睛,醜死了!”何睿勍狠狠地鄙夷一通,大步出了屋。
穆敬荑扯下蒙在臉上的物事,疑惑地展開一看,竟是塊兒帕子。
“嗯?”她翻來覆去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腦海中蹦出一溜字“這不會是何睿勍的吧?哪有男人用帕子的,咦……”
穆敬荑一陣惡寒,對於帕子角落那兩朵芙蓉花,以及旁邊的‘惜’字越看越覺得嫌惡。
“掌櫃,掌櫃的,有您的帖子!”
徐亮的聲音從院外傳來,穆敬荑連忙整理好衣衫鬢髮,快步出了屋。
“哪裡的帖子?”她疑惑接過,開啟看了看:“誰送來的?”
“回掌櫃,是之前的那兩位客人。”
“她們是徐家的?”
“掌櫃的,若是小的猜得不錯,這個徐府應是開鏢局的徐長義家,聽說他家在昌隆縣城還有武館,是個實力雄厚的大戶,傳言為人也很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