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伯放在膝頭的雙手暗暗抓握成爪,狠了狠心,終於點了點頭:“好,就依穆掌櫃所言!”
於是雙方商定三日後,一手交錢一手交房。
送走了蘇老伯,兩人回到後院,秦湘終是忍不住開了口:“穆妹妹,即便蘇老伯答應三百兩將那宅院賣給咱們了,可這銀錢......”
“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銀錢的事你不用操心,將來醫館開起來,咱們兩個各佔五成,怎麼治療你說了算,怎麼經營我說了算,如何?”
“好!”秦湘抿了抿唇,還是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噢,對了,你有沒有那種喝了立竿見影的補藥方子?嗯……就是那種針對女人的。”
秦湘蹙眉:“補藥的方子有很多,不知妹妹想要給何人吃,她又有哪些不足之症?”
“哎呀,就是一般的人都可飲用的湯藥或藥丸,沒有病的人也可食之的那種。”
“這……”秦湘沉吟了會兒,猶豫著道:“有個師父教我後還未曾試驗過的方子,據說是可以補血益氣,提神醒腦,嫩膚雪肌。”
穆敬荑瞬間大喜,拍手笑道:“秦姐姐也真是的,有如此好的藥方咱們何愁攤子支不起來?
這樣吧,姐姐先去同安堂買齊這方子上所需的藥材,抓緊時間將藥做出來。銀錢到前面店鋪裡提就好,我這就去叮囑徐亮一聲。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準備別個。”
話落,穆敬荑連屋都沒進又反身回了店鋪。
翌日午後,穆敬荑與何睿勍兩人在店鋪裡碰了面兒,仔細商討了一番,各自出發。
何睿勍騎著那匹送上門兒的馬,立即奔赴了小河灣,去尋賣竹編的賀伯。
穆敬荑則坐車回了臨江鎮,急急忙忙到了穆家陶藝坊。
門房裡,羅大爺正坐在背蔭處,目不轉睛的盯著院門口。遠遠的望見來人,連忙起身,臉上逐漸現了恭謹之色。
“穆掌櫃!”
“哎,羅大爺好!”穆敬荑笑著打招呼。
“好好,掌櫃好些日子沒露面啦!”羅大爺隨著也笑了起來。
“嗐,一直在忙店鋪的生意,最近作坊裡沒什麼事吧?”
“嗯,大事倒是沒有,只不過最近總有人過來問詢是否還缺人手,想求個差事!”
穆敬荑想了想,緩緩道:“這樣吧,以後若是仍有人過來問詢,您就將他的姓名,年齡住址等記錄在冊,等咱們作坊需要人手了也方便篩選。”
羅大爺聽後,愣了愣,偷眼兒看了下她的表情,試探道:“掌櫃的,我能舉薦個人嗎?”
“好啊,不知他年齡幾何,會做什麼?”
羅大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舉薦的是我侄子,就是我兄弟家的孩子,年方十七,之前一直在碼頭幹力工。如今年歲大了想學門手藝,這才求我問問掌櫃的能不能收他進作坊。”
看著羅大爺一臉期待模樣,穆敬荑也不好張口拒絕,猶豫了下,開口問道:“敢問您的侄兒會趕車嗎?
咱們作坊如今並不缺人手,但是鋪面那邊少個趕車的,若是他願意屈就,待將來有了合適崗位,可再行安排,也許會比作坊匠人更有前途。”
“這……”羅大爺犯了難。
“無妨,您可以回去和他們仔細說說,一切隨他心願,若是願意趕車就到福全鎮的穆貴坊尋我。”穆敬荑說完,轉身進了院落。
作坊裡工人們正熱火朝天的忙碌著,穆雲山揹著手時不時的巡視一圈,指點幾句,看模樣很難與之前印象中的木訥寡言重合。
走到存放晾乾陶坯的架子處,穆敬荑默默清點了一下所需的小號陶瓶,荷花蓮葉的浮雕造型蜿蜒其上,看上去既精緻又小巧。
這還是之前她為了省些泥料,特意教工人做的入門級作品,沒成想這次竟能有機會用上。
“掌櫃?小姐好!”突然一個端著陶坯往架子上放的小子看到了她,立即恭敬的開口打招呼。
穆敬荑扭頭:“你叫什麼名字?”
“額,回小姐,小的叫方佶!”小夥子放好東西,利落的躬身施禮。
“那好,方佶,你現在就去通知其他人,放下手裡的活計,將這些小號陶瓶搶先燒製出來,我這邊急等著用。”
話落,她從架子上拿起一個小陶瓶,遞給了方佶:“記住了,這個叫芙蓉瓶,給大夥都看一下,我要三百個,不夠的現做,做好後立即送去福全鎮的穆貴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