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月光暗淡,清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葉影晃動。
一個帶著狐狸面具的黑衣少女冷冷道:“為何攔著我?”
一旁正在仔細觀測路上的白衣少年,同樣帶著狐狸面具,平靜柔和道:“客棧中耳目眾多,冒然動手只怕打草驚蛇,何況即便當場把他抓住,也問不出什麼,倒不如等人少了再問個明白。”
遊念岐聞言不再說什麼,與偃羽呆在黑暗角落,靜靜等待著。
林間小道忽而傳來了一陣男子的喧鬧聲,定睛瞧去,正是今日那幾個坐在二人旁邊的遊俠。此刻他們搭著肩膀晃著腦袋,手中提著一壺壺的酒,走起路來四搖八晃,顯然是喝了個酩酊大醉。
那佩劍瘦子迷迷糊糊說道:“來啊!幹了!”
剩餘幾人紛紛大聲道:“幹就幹!誰怕誰啊!”
不過片刻,幾人均倒在了路上,不省人事。偃羽和遊念岐飛掠到他們面前,瞧見個個喝得糊里糊塗,竟直接在路上睡了過去,皺了皺眉頭,找到了那個佩劍瘦子,拎起來便消失在黑夜中,其餘幾人渾然不覺,呼呼大睡。
那佩劍瘦子身著紅衣,身材比一般的南蠻漢子要瘦的多。他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一條冰冷滑膩的物體在他脖子上游來游去,想要用手拍在卻發現四肢如同被壓在萬重山下,動彈不得。只好睜開了眼睛,迷糊地說道:“誰啊……”
方一睜眼,差點被嚇破了膽,只見一條猩紅毒蛇纏在他脖子上,在他眼前吐著蛇信子,“嘶嘶”作響。
“啊!”的一聲驚呼,劃破了黑夜的寂靜。
瘦子醉意全無,驚恐地望著眼前兩個帶著狐狸面具的人,結結巴巴說道:“你們……你們是誰?”
“快說,姜家把那隻九尾狐帶去哪裡了?”一個少女聲音冰冷冷說道。
“什麼九尾狐?我不知道啊!”瘦子瞧見眼前那條毒蛇,驚恐不已,瑟瑟發抖。
“不說是吧?好,有你好看的。”也不知少女跟那毒蛇說了什麼,毒蛇竟沿著瘦子的衣裳鑽了進去,往他那最重要的命根去了。
瘦子嚇得肝膽欲裂,想要呼喊,卻叫也叫不出來,突然渾身一哆嗦,褲襠溼透,竟是嚇得尿褲子了。
一旁那個白衣狐臉人笑道:“這位大哥,你還是趕緊回想一下,今日下午在客棧中說的事罷,不然這下半輩子可就沒了。”
瘦子哀嚎一聲,突然清醒了過來:“我記得了我記得了!那隻九尾狐就在姜府,其他我都不知道了!饒了我吧兩位狐仙大人。”
少女又道:“你不是說姜府要將它當成祭品嗎?究竟將它帶去哪裡了?”
瘦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哀嚎道:“我也不知道啊!求求你饒了我吧!”
突然感覺那毒蛇在自己小腹上吐了吐蛇信子,瘦子登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喊道:“饒了我吧!歷來南蠻獻祭都是在朱雀堂的雀焰山口,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姜府何時將那九尾狐運走的?”少女冷冷道。
“昨夜!就在昨夜!”壯漢驚恐道。
“哼,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你化成一堆血水!”少女說道。
黑白狐仙雙雙消失在黑夜中,那瘦子癱軟在地,只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遊念岐心下焦急不已,御風飛掠,速度極快,偃羽好不容易趕了上去,將她攔了下來。
偃羽說道:“念岐仙子,冷靜一些,眼下切莫亂了心神。”
未等到回話,只見遊念岐無助地蹲了下去,雙臂抱肩,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偃羽不知如何安慰,想到她在世上只有她娘一個親人,又接連經歷如此痛苦之事,若是換作別人,只怕早已崩潰,遊念岐能夠堅持到現在,已實屬不易。只是自己並非過來人,他甚至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只得無言以對。
遊念岐突然感到了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將她緩緩擁入懷中,那人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別擔心,我們一定能將南霜仙子就出來。”
遊念岐輕輕點了點頭,除了她孃親之外,她從未如此相信過一個人。而眼前這個人,雖不過數日相處,但這個愛笑、冷靜、機智、淡然的超凡少年,語氣雖淡,卻有著讓人信任的莫名力量。
偃羽翻出了懷中的《洪荒地理經》,看著那圖細細地分析道:“如果南霜仙子昨夜從雀伏城被押往東北方的朱雀堂,那麼約莫兩日時間必定會經過此城。”
只見偃羽指著那個地方名叫“落羽城”,此城只是南蠻部落一座小城,位於雀伏城與朱雀堂之折中點。
“萬一他們用那飛禽直接將我娘押至朱雀堂呢?”遊念岐疑惑道。
卻見偃羽搖了搖頭,笑道:“念岐仙子可還記得雀伏城用那蠱雕襲擊鳳遊城的目的?”
遊念岐疑惑道:“不是為了阻斷南蠻王修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