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等還在自說自話,被易師真一把推開了。
張越眉頭緊鎖,說道:“沒有辦法對付那些叛民的毒計,昨晚又遭遇了狼衛兵的偷襲,現在人心惶惶的,恐怕今晚都不好過夜啊!”
易師真點點頭表示贊同,說道:“之前高老頭就說過,今晚是天狗食月的天地異象,那些狼衛兵不知道被誰祭祀,恐怕今晚會變得更加兇悍強大,不是咱們能招惹的。”
熊蹯道:“那現在怎麼辦,等死嗎?”
易師真挺直腰桿,沉聲道:“既然從外部無法攻入,那就從內部打破!”
高人等湊過來,質問道:“你又想逞強?”
易師真搖搖頭,無奈道:“你也看到了,銀錢不是萬能的,從渡江到眼前,有錢當然好,那也要有命花。有時候不是我想逞強,是命運把我推到了這個位置。”
“我明知道前面是獨木橋,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沒有人願意走,難道我就停在原地等死嗎?你算命厲害,你算算咱們現在還有其他路可走嗎?這難道不是我的命數?”
高人等冷哼一聲,道:“懶得管你了!”
張越有些遲疑道:“那麼易兄弟,你到底想怎麼做?”
易師真沉思片刻,才說道:“這樣,趁著天色將黑,我偷偷繞過那個山口進去,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
“今晚的天狗食月異象十分難得,他們必定會在今晚舉行祭祀,我去破壞他們的祭祀,然後趁機從裡面突圍出來,從裡面摧毀路障,你們在外面等我的訊息。”
“人多了會被發現,就熊胖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以火銃炮響為號,到時候你們從外面攻打,咱們裡應外合,一鍋端了他們!”
熊蹯嘿嘿一笑,道:“好,我喜歡!”
張越沉默著思考這個辦法,然後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從裡面破壞路障?”
易師真搖頭,直接道:“暫時沒想到,但是你想,如果我今晚不去破壞他們的祭祀,狼衛兵一旦被他們灌注祭祀的力量,恐怕我們今晚就要全軍覆沒了!”
“別的不說,至少破壞他們祭祀這一招,能給我們緩口氣,不然連續兩晚被狼衛兵亂殺,死這麼多人,軍心肯定渙散,後面就不好辦了!”
張越聽他說的有道理,點頭道:“好,那就先這麼辦,你要千萬小心。”
就在這時,一旁默默聽的秦邦相眼睛轉的飛快,然後開口道:“張總兵,下官雖然不是桂藤縣的人,但是畢竟是田州土生土長的人,風土人情懂得更多,要不,讓我和易師真一同前去?”
易師真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雜種,躲藏了一路,終於露出獠牙了。
熊蹯低聲在他耳邊道:“秀才,這小子肯定是一肚子壞水,估計想什麼陰招害咱們呢!”
易師真冷冷一笑,低聲道:“正中我下懷,就看誰玩得過誰了!”
於是他說道:“張總兵,我看秦巡檢使說得對,我們三人一起去!”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張越點頭贊同,“天馬上就要黑了,你們先去準備吧!”
······
桂藤縣鎮上,這裡是周圍幾個小鎮的正中心,也是周圍所有村莊的最常聚集的地方,這裡的山民和少數族裔除了在最繁華的騰象縣交易山貨,第二個來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桂藤縣鎮上。
不同的是,騰象縣雖然繁華,但是路途遙遠,對於斷藤峽的山民來說,還要滑著藤索過江,還要走很多山路。
而桂藤縣沒有那麼多店鋪,但是約定俗成,一個月初一和十五有兩次集市,所有山民都可以帶著自己的山貨來這裡趕集,騰象縣的一些商販也帶著貨物來交易。
雖然一個月只有兩次繁華的景象,也給桂藤縣帶來了不菲的收益和眾多的人口。
因為這個原因,官府才會在桂藤縣設定一個縣令,來約束各個少數族裔的族長,同時也是為了收稅。
畢竟騰象縣的很多店鋪都會多少派些人過來貿易,少收了這些稅,騰象縣的稅收就要收不夠了,知府和巡撫知道了,連知州秦章都會受牽連。
所以桂藤縣看起來不大,但是對於官府的稅收很重要,秦章也深知道這一點,因此親自薦舉了桂藤縣的知縣,就是為了能夠保證稅收。
之前易師真第一次說斷藤峽有紅蓮教叛亂的時候,秦章根本沒有相信,那些話只是敷衍這個毛頭小子的,那時他正被秦猛父子弄得焦頭爛額,哪裡去想斷藤峽的事。
可是第二次易師真在宴席上提出來的時候,秦猛父子叛亂的事已經解決了,易師真說斷藤峽有紅蓮教禍亂,秦章一是不太相信,畢竟他信任的知縣都親口告訴他桂藤縣相安無事,二是這會影響騰象縣的店鋪派夥計去貿易,嚴重影響整個田州的稅收,所以他才會怒言斥責易師真。
然而,事與願違,斷藤峽真的叛亂了,兵部尚書也同意發兵清剿,事情已經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