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鄉親父老,請大家安靜!”
易師真清了清嗓子,大聲地對著趙家酒樓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喊道,二樓和三樓的圍欄上也擠滿了人,大堂外大街上也站了許多人根本擠不進來。
趙掌櫃站在舞臺上,又是高興又是擔心,自從七八天前易師真在這裡大鬧一場之後,他的酒樓口碑就一下子跌到了泥潭裡,門可羅雀,連以前的鐵桿老顧客都不回頭了。
但是素素今天回來跟他說了易師真的計劃後,他心裡很緊張,又期待又有些擔憂,期待的是他酒樓的生意能好起來,擔憂的是這不靠譜的易師真真的能為自己辯駁,為那兩個舞娘洗清汙名嗎?
潘志高和他背後的潘老闆,會坐以待斃嗎?如果不是,他們有什麼應對手段,會不會再次波及到他和酒樓?
趙掌櫃看著大堂裡筆直站立在一旁的潘老闆和潘志高,他們身後是幾十個混混打手幫閒,都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狠角色,潘老闆眼神陰鷙,看來為了請這些人來,他們花了不少銀子。
那些聽到趙掌櫃散出去今日免費吃喝的訊息,聞風趕來的酒客看客們的心情則截然不同。
他們大多數人是來看熱鬧,管你什麼中毒生死異族鬼族,能動手就儘量別動口,動起手來最好流點血出人命,出人命最好鬧到衙門,那就又多了好幾場熱鬧看!
熱鬧就酒,越喝越有!
然而,他們更多人的眼神都盯著舞臺角落裡的那幾個姑娘,有出落得水靈的漁家女蘇合香,有從小送去讀私塾習慣了拋頭露面的趙家千金趙素素,但最漂亮的還是那個躲在陰柔俊男子背後的舞娘,名叫小蝶,多好聽的名字!
他們探出腦袋盯著她們,如同捕魚收網時此起彼伏蹦躂的魚,喋喋不休地談論和爭吵著,吃喝著免費的酒食,樂此不彼,熱鬧得緊!這才剛開始!
易師真看了一眼潘老闆他們周圍,確認了沒有官差衙役之後,在心裡道:“潘老闆這錢沒給到位啊!”
趙掌櫃卻在心裡滴血,他為了事先保證好這次的洗白事件,就在晌午急匆匆地拖了一大箱銀子搬到了縣令府上,並再三保證不會出亂子,縣令才鬆口答應會看情況派人管制。
易師真雙臂揮動,示意所有人安靜,在經過酒樓夥計好一陣幫忙呼喊,樓上樓下幾百人才慢慢安靜下來。
易師真一招手,熊蹯從身後遞上一個包袱,易師真拿在手裡,一邊慢慢開啟,一邊說道:
“各位應該知道幾天前在這裡發生的事,潘家公子往趙家酒樓供應毒酒,不但毀了酒樓的名聲,還汙衊無辜的舞娘姑娘是異族,說她們蠱惑人心。”
潘志高尖聲喊道:“你別廢話,曼陀羅你找到沒有?沒找到就是誣陷我,今天趙家酒樓別想開下去,你們易家也別想在蘄州地界呆下去!全給老子滾出去,老子來接管酒樓和縣城內外治病買藥的所有事!”
趙掌櫃一驚,頭上冷汗就冒出來了。
易師真冷笑道:“潘公子的口氣好大啊!潘老闆,這也是你的意思?”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站得筆直的乾瘦老頭,潘老闆微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好!”易師真往前一步,站在臺上逼視他們,“前幾天我答應你七天內找到曼陀羅,證明你給酒樓的酒有毒,很可惜,我沒有找到。”
“那還說什麼!給老子動手!”潘志高手臂一振,身後的幾十條大漢應聲擼起袖子,露出棍棒刀斧,寒氣逼人,將周圍看熱鬧的人逼退好幾步。
“慢著!”易師真冷冷道:“老子能站在這裡,就說明你潘家的酒的確有問題,難道你們心裡沒數嗎?”
潘志高的眼神一慌,手臂慢慢軟下來,猶豫著垂落下去。
易師真卻突然眼神銳利地指著潘志高喊道:“你們的酒裡不是用的曼陀羅,而是麻慄草!這是一種比曼陀羅更毒的毒藥!”
此話一出,眾皆譁然,有人問道:“這麻慄草有什麼毒,怎麼大家喝了好像沒事?”
易師真道:“曼陀羅的毒性在於迷幻,而麻慄草的毒性在於上癮!並且麻慄草同樣能讓人心智迷亂,到最後茶飯不思,枯瘦如柴,死狀悽慘!”
他指著人群中喝道:“那些前半個月在酒樓喝酒的人,你們說這七天你們是不是回突然鬧冷汗,心裡像抓撓似的十分難受,喝別的酒不管用,就想喝酒樓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