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活人做藥引子？”易師真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高人等點點頭，說道：“準確一點說，是異族。”
易師真深吸了一口氣，道：“高先生，你說清楚一點，到底什麼是異族。”
高人等想了想，說道：“異族就是人，人也是異族。異族就是生下來和人差不多，他們吃飯也吧唧嘴，睡覺也打呼嚕，他們同樣有生老病死，同樣有愛恨情仇，他們幾乎和人一模一樣。”
“幾乎？”易師真還是覺得高人等在騙他們。
高人等點頭道：“但他們與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生來有異樣的天賦，這種天賦從面貌上很難看出來，只有和他們生活了很久，調查了很久，觀察得很仔細，才會分辨出來。”
易師真道：“那你說說，他們都有什麼天賦？”
高人等搖了搖頭，道：“天賦有很多種，老夫見過一些，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忘得差不多了。我明明記得都寫下來了，可寫下來的東西不知怎麼都不見了。”
他又自言自語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蘇合香道：“什麼不中用了，剛才的精神頭哪去了？你分明就是在騙人！”
高人等不樂意了，辯道：“別憑空汙人清白，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也算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人物，怎麼會騙你們幾個小後生？”
熊蹯也反駁道：“那你說說，捉妖師和緹騎是什麼人？”
高人等把眼一瞪，道：“當然就是負責抓異族的人咯！問點有深度的行不行？”
易師真問道：“他們抓了異族，交給天命坊的藥師，然後用異族做藥引子，研製出藥方，那麼這種藥方有什麼不同？”
“能長生不老！”
聽到這句話，易師真三個人搭都不搭理他，邁開腳步丟下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哎，哎！”高人等在後面邊追邊喊：“你們慢點，等等老夫！”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眼見快追不上了。高人等在後面著急地喊道：“易秀才，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那黑棍子的來歷？”
易師真停下腳步，回頭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們就把你送到官府，看你這老騙子，犯的事肯定不少，說不定還能得幾兩賞銀！”
“好耶！”蘇合香在一旁雀躍著。
高人等氣喘吁吁地趕上來，嚥了口口水，道：“老夫，老夫何曾騙你們，他們的藥方真的就是往長生不老的目標去的。”
他緩了緩，又說道：“你們也知道，現在咱們天瑞國國號為‘明’，卻昏庸得很。這個嘉祈皇上整天地求仙問道，讓天下煉丹師上供各種丹藥，就是為了長生不老。上行下效，天命坊的藥師也不傻，要想賣出好價錢，不都得這麼號稱嗎？”
易師真臉色才緩和下來，點頭道：“不錯，這皇上剛登基的時候，還算做了幾件大好事，可近些年越來越糊塗了。”
“你，你竟然敢這麼說皇上！”高人等瞪著眼睛，他還記著剛才的仇，反客為主，“老夫要把你告發到官府去！”
易師真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道：“誰，誰說了？我可沒說！”
蘇合香點點頭，“我也沒聽見。”
熊蹯看了一眼河邊，嘀咕道：“今天非得再搞兩條鯉魚回去不可！”
高人等為之氣結，說道：“算了算了，懶得跟你們一幫後生扯皮，老夫還要趕路，別耽誤了老夫做生意！”
說著他轉身就要往回走去。
易師真拉住他，道：“不行，你還沒把棍子的來歷告訴我呢！”
高人等一扯袖子，怒道：“你不是說老夫騙人嗎，我說棍子是攪屎棍你也信？”
易師真心下明白，這老頭雖然老不正經，但是肚子裡確實有點貨，否則剛才那幾個差點把他們殺了的人，也不會被他驚走。
於是易師真賠笑道：“高先生，開開玩笑嘛，怎麼還當真了？你先說說，真不真，我自己判斷。”
高人等這才悠悠地道：“我騙你們幾個小後生有錢賺嗎？天命坊藥師的方子，因為用了異族的身體做了藥引子，長生不老是假，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還是有點功效的。並且他們的方子，對一些疑難雜症確實有奇效，否則哪裡有那麼多人搶著買？”
易師真點頭笑道：“對，對，您老人家說得對。”
蘇合香和熊蹯也“嘿嘿”地配合著易師真賠笑，只是他們倆皮笑肉不笑，看起來有點僵硬。
高人等看了他們三個傻笑的一眼，冷哼一聲，尾巴開始翹起來了，瞬間恢復了那份傲氣，捋著鬍鬚得意地說道：
“其實我一看到這根棍子，就知道不是凡品，只是沒有往異族的方向去想。現在想來，你說認識這根棍子的人，提前囑咐了你，一回來書院就被人燒了，人也失蹤了，並且異族還找上了門，八成確實與異族有關。”
易師真認真地回道：“這東西長得像靈芝，卻觸手皮實堅硬，長得像如意，卻又渾然天成，沒有雕琢的痕跡。我看，它最像的還是一柄採藥的藥鋤。我從小和老爹出去採藥，用了幾十把小藥鋤，現在拿在手裡，感覺用這玩意鋤土挖藥會很趁手。”
高人等翻了下白眼，道：“你說像什麼就像什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