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不通的聲音雖然冷靜,但是他說話的時候明顯是咬著牙說的。劉家道士那是很有名氣的道士,劉不通更是劉家道士中的佼佼者,自己當初來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做成了人點燭。劉不通怎麼能不能不氣憤。
人點燭我見過幾次,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人點燭是那個行當的邪術。
那邊劉家的其餘幾個道士,把人從樹上弄了下來,然後,進了院子。
劉不通在院子裡站了大約有十幾分鍾,才邁步進了屋子。劉家的道士也已經把人抬了進來,放在了院子裡。
劉不通把人都喊進了屋子,問那幾個守夜的,是怎麼回事。
後半夜守夜的是四個人,一個被點了人燭,另外三個臉上都是驚懼之色,他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站了出來,“師父,我們換班沒多久,聽到有敲鑼的聲音。”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那鑼聲,腦袋有些迷糊。後來,那棺材著了……”
聽到這裡,劉不通眯著眼睛,手握成了拳頭,他用的力氣很大,手指頭的關節都有些發白了。
我心裡也是一凜,我想起了在閔市張家那座荒廢的醫院裡,那個全身被燒焦了的更夫。當時我聽到鑼聲的時候,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只是不知道來陰山鎮的另外的更夫,還是謝阿蓮,要真是他的話,我都一些不敢想下去了。
“敲鑼的是幹什麼,耍猴的嗎?”周逢年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周逢年在我旁邊小聲的問道,他此刻倒是很平靜。
“是更夫,人點燭也是更夫的手段。”我還沒有答話,劉不通在一旁冷聲說道。
周逢年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追問道,“更夫,你說的是古代打更的。”
在我的意識裡,我對於更夫的認識其實跟周逢年差不多,就是古代那種晚上的時候,拿著鑼出來打更的人。但是我知道劉不通所說的更夫並不是普通的更夫。就像是紙紮匠和鞋匠一樣,都有特殊的人坐著特殊的事。只是這人點燭就讓人心生恐懼。
我沒有理會周逢年,而是看向了劉不通,他此刻半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他開口說道,“馬中元,你是遷墳師,明天我要給我師叔祖先遷墳,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聽他這麼說,我有些吃驚了,劉不通這是什麼意思,劉伯罡的屍體都不知道在哪,要怎麼遷墳。遷墳最起碼也得有屍體。
周逢年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劉道長,你師叔祖的屍體都不知道在哪,這墳怎麼遷。”
“會知道的。”劉不通說話間從腰間拿出一個圓形的八卦盤。
他把八卦盤放在桌子上,在手指尖沾了一點水,在八卦盤上寫在劉伯罡三個字,然後在下邊寫了時辰一類的,我猜測應該是劉伯罡的生辰。
劉不通眼睛看著八卦盤上的字,手指下意識的在桌面輕輕的敲擊。
屋子裡人不少,但是十分的寂靜,耳邊除了劉不通輕輕敲桌子的聲音,在沒有其他的聲音。
八卦盤上的劉伯罡三
個字,逐漸在淡化,劉不通的神情也鄭重了起來。
劉不通抬起了頭,看向了張大伯,“張先生,你是陰山鎮的人,你可知道這鎮子上有山的地方,可有忽然坍塌的地方。”
陰山鎮周圍都是山,劉不通這麼問,是不是算出了什麼。
張大伯沒有說話,開始低頭認真思索。
許久後,張大伯抬起頭,說道,“在鎮子的北邊的山上有個山神廟,那座廟修在半山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修的。那裡本來有一段石臺的,兩三年前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坍塌了。”
劉不通點頭,“山神廟怎麼走,張先生。”
他說話的語氣平緩了下來不少。
張大伯低聲說道,“我領你們過去。”
山神廟顧名思義是給山神修建的廟,山神雖然官不大,但是多少也算是個神。
修建廟宇的地方風水上一般都是陽氣重的地方,廟裡邊更是陽氣充沛,不過,廟宇後邊則是跟前邊完全不同。
風水上有句俗話,叫做寧住廟前,不住廟後。
廟門之前陽氣充沛,而廟後方,已經被前方的神佛吸了陽氣供奉,就只剩下陰氣,活人居住在這樣的位置,時間一長,就會多病多災的。活人住不得,但是一些魑魅魍魎卻是很喜歡住在這種神佛後背的陰暗角落,不但陰氣充足,同時還能時不時的吃到外溢的香火。看來劉不通算的應該是準備的。
眾人從張大伯家裡出來,很快走出了鎮子,朝著北邊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劉家的那些道士一個個滿臉的嚴肅,他們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們小跑著才跟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