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看到羅釗和鬼娃的影子。這下我心裡慌了起來。剛剛明明兩個人還在這裡,怎麼會突然就消失了?這消失的也太快了些,我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在我慌亂的時候,突然我身後傳來了一聲滲人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不僅讓人後脊背冒風。
與此同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我們一般。
鬼娃和羅釗的消失,讓我緊張了不少,我快速的轉身。眼睛剛好跟張家爺爺的視線對在一起。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慈祥。臉上有的只是猙獰和陰翳。
“馬中元,想不到那個更夫都沒能攔住你,看來我還真的是小看了你小子了。”張家爺爺的身影把他的身體完全罩住了,讓他顯得更加的陰森,就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
此刻,我的身體正好靠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用盡全力,大聲的斥責道,“你把張小北怎麼樣了,你把它弄到那裡去了。”
張家爺爺眯起了眼睛,在慘白的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身影越發的長了,他眯著眼睛,勾了勾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馬中元,你現在能不能活著從這裡出去,還未可知,竟然還惦記我那孫兒。”
說道這裡,他冷哼了一聲,“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是一個如此的蠢笨之人,既然你從醫院逃脫了,就應該離開這裡,竟然不知道死活的回來,簡直是自投羅網。”
說話的時候,他往前逼近了一步,繼續說道,“張小北是我張家的子孫,他應該為張家做出犧牲的。他們都是我的子孫,我讓他們生,他們便生,我讓他們亡,他們便亡。”
聽到這話,我一下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反而沒有那麼的害怕了,直接逼視著張家爺爺的眼睛說道,“你什麼時候拿小北當過張家的兒孫了,他六歲就被張家趕出了張家的大門。這麼多幾年,張家管過他嗎?”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張家,但是張家現在人丁衰落,難道就是你想看到的。”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憤,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腳下,“我看你就是為了你自己,你不過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只是為了自己能活的更久一些。他們都是獨立個體的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犧牲品。”
我這人一向是個不善於言語的人,在我當遷墳師之前,不管是上學還是在家裡,我都是幾乎從不說話的,大家給我起外號叫做悶葫蘆。
雖然從事了遷墳師以後,我整個人自信了不少,但是話也不是很多。這次我是真的被氣到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都感覺自己的臉氣的都有些微微的發燙了。把無恥當本分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張家爺爺發出了冷笑聲,“馬中元,不管你怎麼巧舌如簧,今天你都是在劫難逃……”
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衝進了我的鼻腔,這味道十分的古怪,像是骨頭的焦味,同時還帶著一股香味。
我趕緊捂住了口鼻,但是為時已晚了,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迷過去,聲音也變得含糊了起來,“你用了什麼……”
張家爺爺的眼神變得凌厲無比,他把語調拉的很長,慢悠悠的說道,“馬中元,不知道你那個瞎子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世上有一種人是不能惹的,那就是香師。”
“不管是上九流還是下九流,只要辦事,都是要用香的,你們用的香離不開香師。”
“你現在是不是聞到一股骨頭燒焦的味道,這是我們張家的獨門秘訣—骨香。”張家爺爺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我靠了過來,他離我越來越近,以至於地上的影子已經籠罩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體莫名的朝後移動了一下。
香師這個行業我還真的聽瞎子爺爺講起過,香師也就是專門從事制香行業的人。當然並不是所有制香行業的人都能稱之為香師的,只要那些特殊的制香人才會被稱為香師。
所謂的特殊也就是他們跟特殊的紙紮匠和鞋匠一樣,懂得一些陰陽之術。不過,對於骨香我卻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讓我驚訝的是這張家居然是香師,原先我還以為他們家是更夫,這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這些思緒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我的頭越來越暈了,恍惚間,我看到瞎子爺爺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笑眯眯的看著我。同時他把手插進衣服的口袋裡,從裡邊緩緩的取出一把閃亮的匕首,那把匕首透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