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朝陽緩緩爬上了天空,歡快的麻雀無慮無憂的在屋簷上肆意的鳴叫,似乎在向四周的同伴訴說著世間的美好。
然而在九龍城的東、南、北三處城門口,卻並非是這樣一幅美好的情形。
大量血肉模糊的屍體被士兵們隨意的丟棄在遠處的空地上,他們小心的尋找著可以辨認出的同族戰士的屍首,並將其帶回城內好好安葬。
而對於那些該死的來犯之敵的屍首,那就只有一把熊熊大火,讓他們隨風而逝。
九龍城內,無數百姓自發的幫助士兵們搬運修補城牆的材料,並且非常細心的照顧著大量的傷員。
這些百姓是不會忘記的,在昨晚面臨黑龍、青羽、龍獅三族精銳進攻的絕境之下,不知多少大好兒郎為了保衛首都而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經此一役,人族四萬黑龍軍死傷過半,而那剛剛成立不久的十萬戰役軍中,也有七萬戰士永遠長眠!不僅如此,那些還在訓練的十萬鐵血營新兵,更是隻有四萬人僥倖存活了下來。
這樣觸目驚心的戰績,在人族殘酷的歷史書卷之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若非昨夜人皇親自率領影龍衛殺出城去,阻擋了青羽族的亡命進攻,恐怕這些傷亡數字還會不斷擴大。
“好!好!好!”
天和殿內,人皇滿面殺氣的將手裡的書卷狠狠捏碎,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其語氣之間,盡顯一層深一層的刻骨殺機。
“黑龍族圖我太虛,害我子民!而今更是勾結青羽、龍獅二族,夜襲九龍城!
姜道平!你的部下是幹什麼吃的!這些傢伙怎麼會憑空出現在我族領地之內!你的偵察兵呢!”
說到此處,怒氣沖天的人皇罕見的責怪起了當今鎮域閣的閣主。
這位年邁的老閣主有些落寞的行了一禮,他微微拱手,卻沒有一言一語為自己開脫。
“老臣有罪!”
“哼!”
氣昏頭的人皇怒氣衝衝的將目光掃向了大殿中的其他大臣,似乎在考慮下個倒黴鬼是誰。
今日早朝,陛下的沖天之怒那是可想而知的,但滿朝大臣卻無一人敢在今天缺席,即便是昨晚受傷的武將,那也是可憐巴巴的裹著紗布,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們這些滿朝的文武大臣,居然連敵人早就摸入我族領地都不知道!
朕真不清楚,朕養活了你們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用!你們難道一點都不感到害臊嗎!”
獨孤漓劈頭蓋臉的怒罵,直讓殿中的數百大臣臉色泛紅。
“哼!正卿,如今九龍城佈防如何?昨晚我們可是有十幾萬將士魂歸於天!你這個軍務大臣,可有好好思考這其中的原因?”
心情惡劣的人皇單手扶著額頭,儘量讓自己不去看這些蠢笨的百官。
見陛下的怒火燒到自己,尉乘風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啟稟陛下,老臣已經命令炎城和玄武城兩地守城主力駐紮九龍,分別負責東、北兩處城門防禦。
而我九龍城則是收攏部隊,全力看守南門一處,這樣一來,即便是異族再次襲來,我族也可依靠城池,立於不敗之地。”
“不敗之地?”
人皇陰陽怪氣的冷笑一聲,她一甩袖袍,那冷漠無情的神情頓時讓一些年長的大臣想起了陛下剛剛即位時的樣子。
那會的陛下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杖斃大臣的狠辣人皇,不知多少不知死活、倚老賣老的大臣被其當庭杖斃。
“尉乘風,我族軍方近年開支逐年增大,但面對異族,我們士兵的反應和戰力又有何表現?
不是朕侮辱他們!慌不擇路,潰不成軍!這些面對異族連動作都變形了計程車兵,簡直就是我人族的恥辱!
你自己說說,昨晚有多少人原本不必犧牲?都是他們互相推搡,亂衝亂撞,這才導致了隊形的渙散,這才給了異族可乘之機!這才有了今日數十萬百姓披麻戴孝的場景!
這就是你和朕打過包票,說我族戰力日益精進,說我族透過連續拉練,戰鬥狀態已然完美的樣子?”
人皇當真是氣的有些口無遮攔起來,不過人家作為一族之主,昨晚又親眼目睹了自己士兵們糟糕的表現,因此這位長久不曾動怒的人皇陛下,也是罕見的當眾挖苦起了自己最看重的軍務大臣。
“若非朕的御弟拼死告之,若非獨孤毅奇襲鎮靈仙木,導致其封鎖之力短暫失常!我們九龍城,還能撐到炎城幾處援軍的到來嗎?
尉乘風!你要好好想想,如果我們人族軍隊都像昨晚那樣,那我人族還有何臉面說要建立千秋偉業?”
被人皇一頓臭罵的尉乘風臉色尷尬的紅了老臉,他心頭暗暗嘆息,人族軍隊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其中不少將領更是由一些不曾見過戰場的貴族子弟在擔當。
這樣一來,自己想要統一排程也是極為困難,而且臨陣對敵,這些貴公子大多都是貪生怕死,在這種害群之馬的帶領下,軍隊豈能勇往無前?
“老臣慚愧,還請陛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