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古城,名曰西楚。
傳承數萬載,銘刻了太多的史書墨筆。
這座皇城如飛渡城一樣,每一面城牆,每一片瓦礫都有屬於他們的歷史,如一本泛黃的史書,已經翻過了很多篇章。
然而,便是這樣歷史悠久的皇城,在這一日,迎來了它新的主人。
而它的名字也隨之改變,改名驚鴻。
“你我相識驚鴻一瞥,終此一生,也不過那一夜溫存而已。”
“我用我的名字命名此城,不求別的,他年你路過此城之時,能夠想起有一個叫驚鴻的女子就好。”
騎馬走進皇城,噠噠的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中,夾雜著上官驚鴻一聲聲喃喃自語聲。
她未進皇城,已改其名。
這一刻,禁軍三米一個崗哨,將整座皇城圍的水洩不通。
許多城中的百姓還一頭霧水,很多人看著初升的朝陽,還不知道蕭楚國已經變了天。
即便一些訊息靈通的作坊老闆,看著那不斷入城的威武禁軍,依舊平淡如水,古井無波。
王朝更迭,只要不起戰火,與他們這些世俗百姓幾乎沒有什麼關係。
對於他們而言,每天起來能夠看到小店鋪門口有人排隊打碗酒水喝,他們能賺點養家餬口的小錢,這一天便已經足夠了。
至於這皇城是西楚城,還是驚鴻城,他一點也不在意。
連那個坐在金枝玉葉上的天子,到底是姓凌還是上官,他們依舊不聞不問。
不論是誰坐享天下,讓他有口飯吃他就不會管。
站的多高,看的多遠。
對於沒有解決溫飽的人來說,他能看到的只有那熱騰騰的饅頭,對於豪門世族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家族弟子在朝中站在了什麼位置。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說的沒錯,可是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多管閒事呢?
他們都是普通的屁民,誰會聽從過他們一點治國之策?
人微言輕,沒有地位,永遠不會有話語權的。
這就像寒門難出貴子一樣,機會或許有,或許只有那麼可憐的萬分之一的機率。
“三軍威武!”
上官驚鴻走了很遠很遠後,她微微頓足,目之所及,已經能夠遠遠的看到那個坐在白玉石階上的那個白衣少年了。
她緩緩抽刀,看著四周已經站了一夜崗哨的將士們,高聲喊道。
“陛下萬歲!”
眾多將士皆抽刀向天,高聲回應道。
“黑羽江山永在,日月山河永在。”
上官驚鴻收刀的那一刻,嘴中輕輕自語道。
少女整理了一下龍袍,繼續前行,向著前方的那名英俊的少年走去。
諸多的將士這一瞬間士氣高漲,看著那美若天仙的女帝,不由得看的痴了。
帝皇一笑,千古難見。
便是龍在天,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位手腕凌厲的女子這般純粹的笑容。
無數年後,曾經有幸見到過女帝無上風采的一名士卒。
恰巧在他暮年的時候,同樣看到了一位身穿皇袍,卻已經形容枯槁的女子依舊騎著馬,緩緩踏過這段青石古路。
他又一次在女帝的臉上看到了當年的風采,只不過女帝並未抽刀,只是自言自語的般說了一句他不曾理解的話語。
“黑羽江山還在……”
這名老卒記憶深刻,那一日女帝騎在馬背上,看著那第三層白玉石階停滯不前,足足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