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秋見左右無人,小聲問:“延鈺,是不是你……”
霍長澤搖頭,唐安南無語。
蕭遠秋似是放下心來,他在位置上坐立不安,說:“如今我住在宮裡,晚上一睜眼就能看見內宦官,讓人怪害怕的,以前他們都聽顧清安的話,把它叫做老祖宗,如今他們的老祖宗在獄裡關著呢,馬上就要被砍頭了,延鈺,安南你說他們會不會恨著我,然後……”
“怕什麼?”唐安南說,“你馬上就是陛下,他不過是個宦官,算得上哪門子的老祖宗。那是給他面子,外人稱呼的吧。如今醉定他什麼也不是。”
可蕭遠秋還是害怕,最後還是讓霍長澤掉了禁軍替了宮中尋訪要務。
旁的人他實在是害怕,畢竟經歷過一場生死之後,需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能走得長遠。
現下除了這倆人外,其他的他用著都不安心。
更何況如今的唐安南還是南希郡主。
霍長澤如今自然不會拒絕,又呆了片刻,聽著他說:“離北傳信來,過幾日,離北王與你大哥正在路上,你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了。”
蕭遠秋有些討好,秋獵場上他見到了唐安南與霍長澤兩人的風采,深知這兩個人聯合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若是忠心為己,倒也不必防著。
如今剛剛恢復唐安南南希郡主的身份。
天下之人大多都要疑惑,但先帝遺詔一出,誰敢多嘴?
唐安南只覺得楚王在即將成為這天下之主的時候,竟然比過去更加怯懦,那不可一世的氣焰似乎在秋獵裡被磨掉了。
先帝死去,他明白了,到底誰才是強權。
唐安南開口說要去見見曾經的父親,也算是了卻了斬斷之前的父女情緣。他並未拒絕,也不敢拒絕。
併為唐兮雅求情說她腹中的孩子不過是與他人苟且所生為了攀附太子而走的無奈之策。
她的孩子罪不至死。
如今太子已廢,自然是廢除了他的太子之位,收回了東宮印。
唐兮雅作為唐府的罪人之一,自然是要被處死。
但既然南希郡主說孩子並非太子所有,自然是可以等她產後在處決唐兮雅。
蕭遠秋不敢反駁,她是南希郡主,是青雲國上下最有可能繼位之人,雖然沒人說話,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心知肚明。
比起霍長澤,他更忌憚唐安南。
明明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下子變成威猛嗜血的大灰狼。
這落差,誰受得了?
如今聽著話,就明白她要保唐兮雅腹中的孩子。但是並未開口求情唐家,也避嫌開來。
霍長澤沒有開口要封賞,他的心願楚王最清楚,不過可直到今天楚王也沒有開口提過放他回離北的話。
霍長澤面色不改,心卻沉了沉。
踏出大門。
霍長澤面色不佳,唐安南看在眼裡。
她知霍長澤想要的是什麼,隱忍多年,引而不發,一發而驚天人。
楚王蕭遠秋忌憚,身為太子,他深知霍長澤不能放。
“延鈺……”
她拉住手,將他拉下來,親了一下額頭,說:“太子不放你走,我陪你。”
霍長澤反握住,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