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真收回手,向後仰著,警惕地看著她,“交代後事?”
沈若音渾身微僵,隨後笑了笑,“親兄弟明算賬,我妹妹讓你照看已經不好意思,要是一點錢都不給,成什麼了?”
“當然,如果裡面的錢不夠,可能還得勞煩我們家真真幫襯!”
她笑著,另一隻手藏在桌下,用力掐著腿,她怕自己會流淚。
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她很清楚。
昨天之後,她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時不時傳來的陣痛,那是無法言喻的疼痛,像是血液在體內沸騰,炙烤著器官,又像是鈍器用力割肉時的煎熬。
很難受。
一夜輾轉反側,她幾乎沒睡。
她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快要死了。
她終究是鬥不過徐芷茵,實現不了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的願望了。
可她不甘心。
即便是死,她也不能這麼屈辱地離開。
是誰害了她,她就要讓對方血債血償。
“哼!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白意真拿起銀行卡,嬌俏的模樣充滿活力,“不過你可得記得我們約定好的時間,趁著他們倆結婚,我們一起離開津市!”
“好。”
沈若音嘴角動了下,終究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口。
只是這個約定,是實現不了了。
藉著身體不適的藉口回藍灣國際,進了樓後沒讓保鏢跟著,隨後坐進一早就準備好的車上,戴上帽子,疾馳而出。
剛下飛機,便被迎面吹來的暖風迷了眼,她站在原地微仰著頭,深切感受到體內在津市殘存的寒意被吹散。
可惜,現在的她沒有心思去欣賞南方城市的美麗,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若音站在港口靜候夜幕降臨。
徐芷茵為了明天的訂婚,今晚在最南方的城市包了個遊輪,舉辦單身派對,邀請了不少人。
甲板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穿行其中,拿著酒杯肆意狂歡。
她不敢做得太過分,邀請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在頂層敘舊,聽著他們的恭維,心中得意暢快。
她從小籌劃的東西,明天就要得到了!
視線掃過樓下昏暗的角落,她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你們繼續,我去拿點東西。”
沈若音縮在陰影處,她穿得很簡單,若非為了敷衍候在登船口的服務員,可能會穿得更簡練。
微風帶著海面的鹹溼讓人有些不適。
她很興奮,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走上了遊輪。
不知何時,遊輪已經開動,朝著海洋深處前進。
漆黑的海面彷彿與夜幕連在一起,除卻遊艇上的燈光,周圍逐漸看不到其他光源。
莫名的,沈若音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