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目的雷霆擊碎了夜幕。
狂奔下山的嚴律忽然發現牧之並沒有一塊跟來,垂天而落的閃電如臨凡的雷神成了他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畫面。
跳動的心臟似漏了半拍,惶恐的神色迅速取代興奮佔據整張面龐。
“牧之。”
“牧之!”
嚴律瘋了似的不斷提速,然而稷山山頂空空蕩蕩,卻無牧之的身影。
嚴律跪在地上,痛苦的抓著髮絲,呢喃道:“不,你絕不會死!”
這時,崖下蛇藤上忽然傳來身體轉動的摩擦聲響以及牧之虛弱的咳嗽聲。
嚴律立時抹了抹發紅的眼眶,起身來到崖邊,正看見牧之躺在蛇藤上,在其一側正是名劍天問。
牧之看向嚴律,慘笑道:“鵜鶘在不能動用真氣的情況下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我以後怎麼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嚴律跳了下來,對於過程他並不想過問,牧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攬緊牧之肩頭,沉聲道:“有了這東西或許就說不定了!”
說著,嚴律就欲將牧之扛在肩頭。
牧之一愣,繼而說道:“我還能走的,動靜這麼大,怕是連邊外的鎮守者都要被吸引,咱們還是快些離開。”
嚴律點了點頭,將牧之扶起。
牧之扭了扭脖頸,活動著筋骨,僵硬的身體頓時噼啪作響。
嚴律指了指地上的天問,說道:“你要帶著它嗎?”
牧之看向天問,肅道:“天問雖劍身生垢,我卻不能讓它蒙塵,當然要帶它走!”
牧之立時拿起天問,嚴律突然抬頭看向天空,只見天上烏雲翻滾,卻無天雷降下,不由得鬆了口氣。
兩兄弟很快下山,奔向稷山西北。
在稷山的西北方向,有一座半月形山谷,洶湧奔騰的白瀑自崖頭垂落,浩浩蕩蕩注入水潭內。
三五塊恰似蒲團的青石放置在水潭一邊,倒有幾分文人騷客暢談風雅的味道。
牧之嚴律正打算從這裡回到寨子。
青石邊,兩兄弟撩了撩清涼的潭水,旋即深吸一口氣躍進潭中。
這汪水潭恰似密道的進口,像是有人以鬼斧神工之力將其打通,而出口正是嚴家寨外圍的一個山谷裡。
雖然不知道這條水道是誰所為,但確實便宜了牧之和嚴律,誰能想到本想摘些珍奇藥材的他們,能有如此機緣。
幾片碩大的蓮葉旁,兩顆腦袋忽然露出水面。
嚴律抹了把臉,爬上岸邊。
他伸出手來把牧之抓了上來,很快兩兄弟便脫得赤條條的。
他們要趁著吹拂的山風,將衣服晾乾,不至於緊緊的貼在身上,讓人渾身不適。
牧之將寶貝放在一塊石頭上,一旁的嚴律開口說道:“每次透過這暗道時都緊張的要命,生怕斂息術出了差錯,把自己憋死在裡面!”
牧之笑道:“我說你斂息術為什麼學的比我還好,原因竟然在這。”
嚴律好似想到什麼,只見他頹然的躺在水潭邊,哭喪著臉叫道:“這下我要怎麼和爹交代,這麼晚沒回家,怕是要被他打個半死。”
牧之面色一變,道:“你就說在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