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寨,倉木林。
“嘶……!”
面色慘白的嚴律猛地坐起,模糊的視線中盡是黑衣人的屍體,看樣子頗為慌張。
“我在這兒呢”牧之站在嚴律身後,幽幽開口。
嚴律頓時吐了口濁氣,這才伸出手來摸了摸胸脯,血淋淋的傷口已被牧之處理乾淨,嚴律只感覺胸口上有小蟲在不斷撕咬,一股透心的涼意一陣一陣的湧向全身,讓他渾身舒坦。
牧之把手伸向嚴律,低聲道:“還不起來?打算在這裡過夜嗎。”
嚴律嘿嘿一笑,捻了捻拇指上的藥沫,說道:“我見到了瑰麗的花海,奔流不息的忘川,徜徉其中差點就回不來了,好在小爺我福大命大。”
他抓住牧之的手,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衫,提了句:“行了,別擺著一副臭臉了,要那根箭矢是射向我的,你肯定也會替我擋下那一箭吧。”
說著,嚴律拱了拱牧之,牧之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
他看向嚴律,認真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嚴律朗聲道:“就欺負我不會武功,若我有恩人那樣的功夫,直接抓住那箭矢反手就扔回去。”
牧之神情微動,心湖驟然泛起一絲漣漪。
嚴律走到那群黑衣人面前,洩憤似的照著一人狠狠地踢了過去,問道:“話說是誰救了我們?必不是寨子裡的族人,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還待在這裡。”
牧之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一道靚影。
“是一個蒙面的女劍客,她突然出手救下了我,然後丟下一瓶藥,飄散而去,可惜她裹著輕紗,沒有見到她的真面目,你現在能活蹦亂跳都是那藥的緣故。”
說著,牧之將銅瓶拋給嚴律,嚴律一把握住,說道:“回頭讓父親去查查,對了,她有沒有說些什麼?”
牧之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武功十分高強,比之恩人也不遑多讓。”
嚴律驚道:“竟還有如此人物。”
旋即,嚴律瞥了眼牧之,揶揄道:“她不會是遠房表姐什麼的吧,看你和竹爺爺孤苦伶仃,放不下心來,在暗中守護著你!”
“去你孃的!”牧之被他氣到,不由得笑罵道。
兩兄弟畢竟生活在勾心鬥角,危機重重的邊荒,起伏的心境很快平復下來。
他們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蹲下身來將他們用來遮掩身份的夜行衣通通扒掉。
看了良久,二人也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嚴律摸著下巴,說道:“不像是御獸部落的人。”
牧之點了點頭,附了句:“也不排除御獸部落的可能,回去讓嚴叔再派人查一查,我們還是先回去。”
二人加快腳步奔著寨子疾走,很快便來到了嚴家寨。
寨子所處的地域喚作影山,影山佔地逾百里,方圓百里內的珍稀資源皆歸嚴家寨所有,寨子裡的族人大都生活在影山腳下。
放眼望去,一座座石屋鱗次櫛比,瑩瑩月光下依稀可見嫋嫋升起的炊煙,石屋內泛黃的燭光頓時讓二人心神大定。
兩兄弟踏在青石階上,這條石階由山腳一直延伸到山巔,他們打算先去山巔的議事廳彙報情況,今日城門站崗之後,便要輪到烽陽堡了。
守衛荒城的三大勢力,只要年齡過了十五都會被族裡安排去荒城幹些瑣事,諸如城門站崗,城內巡邏等。
畢竟荒城作為貿易中心,穩定的秩序是極為重要的,每日出入荒城的旅者魚龍混雜,不乏有江湖高手混跡其中,但礙於三星勢力的強大底蘊,都會選擇收斂兇性。
嚴律牧之兩兄弟走到議事廳,抬頭向上看去,彼此對視間,皆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