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燈這一身醫術,是鳳長歌死後修的,她原本笑門中的師兄執拗,為了找尋所謂的道,竟然不惜將自己修為廢掉,一切重來。
她曾經發誓,絕對不會自廢修為,可是後來,她還是這樣做了。
她嫉妒鳳長歌,可是她是真心想救風流澈的,只可惜,她沒有成功地自視自我,在極北成了累贅。
師傅年少時常誇她天資卓著,她也當真了,喜不自禁地以為自己已經是修真界前列的弟子。
可在極北,她對蛟龍毫無辦法,當蛟龍那雙銅鈴大的眼睛盯著她時,她除了腿軟竟然任何反抗都做不出來。
鳳長歌和蛟龍相鬥至死,漫天的寒霜與火羽,陸挽燈只記得自己的呼吸聲,龍吟和鳳鳴。
聽到風流澈的話,陸挽燈愣了下,然後明媚地笑起來:“那還是因為師兄你總受傷?”
“有嗎?”
風流澈看了看自己,說:“明明我挺強的。”
寧軟軟餵食完緲緲,就去芍花峰準備把她師傅接回來,可是陸挽燈卻不讓她見她師傅。
寧軟軟被幾個芍花峰的師姐攔著,伸長了脖子要往裡看:“挽燈姐姐,我師傅怎麼樣啦?”
“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
興許是寧軟軟吵的,陸挽燈從屋內走出來,神情有些不悅,說:“軟軟,我這裡要安靜。”
寧軟軟捂住嘴:“可是她們不讓我去看師傅,挽燈姐姐……”
陸挽燈搖了搖頭,把她拉到一邊:“師兄的情況不太好,他得在我這修養個幾天,還有,你看看這是什麼?”
寧軟軟從陸挽燈手裡將那疊紙接過來,秀氣的眉頭逐漸擰緊:“這是……”
“這是你師傅身上的東西,你可以去問問你四哥,符咒的東西我不太明白,你讓他看看這究竟是什麼?”
雖然陸挽燈也可以去找她師叔,但是要是宋師叔知道了風流澈這樣,肯定不會讓她……
陸挽燈的眸色漸深。
寧軟軟當時也看了幾眼,她四哥的咒印她是清楚的,她明明記得這是封印荒淵的法陣,怎麼如今會在師傅的身上?
寧軟軟點點頭,將紙揣進了懷裡:“我會去問問我四哥的。”
送走了寧軟軟,陸挽燈才鬆了口氣,慢慢地走回了屋內:“風長老的事,你們別和別人說。”
玉錦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違逆她。
“屋外是什麼人?”
風流澈感覺自己的身體的確是不如從前了,心脈有種被壓著的感覺,隱隱作痛,陸挽燈問他:“師兄,你還有哪裡難受嗎?”
風流澈搖了搖頭。
身體上的疼痛倒是沒什麼,他們劍修幾乎每天都帶傷,反而是神魂,好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一塊,空廖的厲害。
風流澈在床上躺著,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動不動就暈,就像……
風流澈眸中閃過一絲迷茫,像誰?
“咒印在風流澈身上?怎麼可……能?”
寧折枝一腔怒意,在想到寧如華的時候,又有點不確定了,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後頸:“我回家去問他去。”
“不用回去了。”
寧折枝順著寧無珩的目光看去,看見咕咕躲在房梁後面,探出了半個腦袋,他勾了勾唇,然後將那隻偷窺的鴿子打了下來。
快,狠,準。
寧折枝伸手,扔咕咕的扇子回到他手上,寧折枝懶散地扇了扇,說得緩慢而柔情:“咕咕,你來說說,老四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