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要去別的洲,橫穿太平洋和大西洋,絕對不是說走就走的旅行,須得充足的準備。
起碼船就和現在的不一樣,也得配備火炮和火銃,萬一遇到海盜或別的危險,也能自保。
這些都得之後慢慢謀劃,現在蘇葉首要目標,是觀察那些國家。
比如茜香國,當初南安郡王就是打下了茜香國,才獲得世襲罔替爵位的,後來經過運作,這國王的位置,和王國內的權柄,換成了那些獲罪的鹽商來坐。
商人當政,怎麼說呢,蘇葉也不是沒見過先例,一切向資本看齊。
你還別說,在這種明確目標下,鹽商們竟然做的還不錯。
大楚的鹽商,好多都是幾代積累,不然還不足以被明正典刑,就是因為他們成了頭部毒瘤,才不得不清理。
剩下那些小鹽商,不過罰款了事。
所以說,來到茜香國的這十幾家,確確實實闊過,且是好幾代的頂富。
這樣的人家,自然不缺資源讓家中子弟學習,不說各個有學問,總能找到一兩個學問不差,有點見識,看過史書的人。
且他們和其他讀書人不一樣,鹽商出身,不會看不起自己的家庭,甚至對鉅富還頗為自傲。
一朝落難,惶惶不可終日之時,被送到茜香國來,被唯以重用,瞬間從階下囚,成為人上人。
隨時人頭不保的滋味,他們不想再體會,就要牢牢掌握手裡的權力。
透過他們的努力,竟真的把茜香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以前茜香國的王族,全都成了階下囚,貴族們聽話的聯姻變成自己人,不聽話的毫不心軟,直接下地獄。
商人深諳拉攏之道,又有讀過書的人幫忙描補,不過半年,已在茜香國站穩了腳跟。
底層百姓是不會管統治自己的人是誰,他們只知道,現在的主子,官員,對他們比較寬和,不像以前那些人,非打即罵,完全不當人看。
商人或許會壓榨勞動力,卻沒有那暴虐的脾性,加上讀過書的族人明白懷柔之道的作用,也不會過於展現資本醜惡,以至於底層百姓竟覺得日子越來越好過起來。
其實,從商人的角度,茜香國這地方,真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尤其這幾年,海貿越發頻繁,處於這個位置,還有這麼多好東西,隨便賣一賣,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茜香國如今改名龍涎島,是因為這裡盛産龍涎香,雖大部分要貢獻給大楚皇室,供皇帝使用,可剩下的,也可以悄悄買賣。
在商人們及其族人的管理下,龍涎島宛如一個大型集團,十幾家鹽商是股東,包括被接納的本地貴族,差不多二十幾家人,共同管理這家公司。
公司出售島上有的一切,也從外面購買糧食,布匹,食鹽等,日子肉眼可見好起來。
而大楚作為他們的宗主國,可從這家公司,拿走每年一半分紅。
即便如此,這個龐大的公司,竟然過的還不錯。
就蘇葉觀察,那些鹽商們可是春風得意,一點不覺得為難,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商人對賺錢行業都相當有興趣,尤其是沒有節制的賺錢,可不更滿意嘛。
蘇葉笑笑,對這家‘公司’的發展很滿意,給它幾百年,都不可能是大楚的對手。
一家公司,再怎麼都不能和國家機器相抗衡。
龍涎島的風景非常好,蘇葉在那裡待了半個月,購買了一些特産,才跟著船隊離開。
之後抵達爪哇,在這裡見到了宋將軍。
宋將軍的船隊臨時停靠休整,半月後會重新出發前往錫蘭,並在印度洋沿岸巡邏。
宋將軍本名宋問,長相斯文俊秀,可在海上風吹日曬久了,整個人非常黑,也越發健碩。
現在看他,絕不會有人想到,這原先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師爺。
見到蘇葉出現在這裡,宋將軍大驚失色,“公子,您怎麼能,怎麼能……”出現在這裡,多危險啊!
可後面的話,面對蘇葉清澈冷靜的眸子,怎麼也說不下去。
面色嚴肅掃視了一下週圍,全身緊繃,彷彿擔心隨時有人冒出來刺殺於她。
這也難怪,爪哇國雖然打下來兩三年了,可並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反抗之人層出不窮,搞事的人源源不斷,要真正安定,且需要一段時間磨合。
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要是蘇葉在這裡遇上意外怎麼辦?
蘇葉笑笑,“宋叔,您太緊張了,沒誰知道我的身份。”
義忠郡王還好好待在皇宮呢,她只是林如海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