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捨不得就此分開,”海蒂難過道。“唐泰斯子爵,請一定要早餐後再離開,老莫雷爾先生非常懷念與您相處的時光,希望能與您共進最後一頓早餐,然後親自送你們去碼頭。”馬克西米連真誠道。
“這太麻煩了,”唐泰斯拒絕。
“不不不,不麻煩,是我們的榮幸,當初沒有派馬車去接二位,以至於子爵您發病了都不知道,是我們的失誤,這次無論如何都請不要推辭,何況目前酒店的馬車非常充裕。”馬克西米連和海蒂再三表示這是他們一家商量好的,請千萬不要推辭。
唐泰斯無法拒絕莫雷爾一家的好意,遲疑一會兒答應下來。
十分鐘後,莫雷爾老先生和夫人一同到達餐廳,兩人神情憔悴,面帶疲憊,和之前神采奕奕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唐泰斯面露關心,“你們怎麼了,是昨晚沒睡好嗎?”
“可能是窗戶沒關牢,被海風吹著了,我們早上起來都覺得有點不舒服,但沒關系,請不用在意,只是一點疲憊罷了,”老莫雷爾打起精神道。
蘇葉也覺得他們的狀態不對勁,仔細詢問道,“除了感到疲憊,你們還有其他症狀嗎?比如惡心、嘔吐、腹部絞痛、厭食,或者面板瘙癢之類的?”
老莫雷爾夫人沒多想,笑道,“早上起來確實會感覺惡心,但不嚴重,只刷牙時有一點,但這都是正常現象,我們以前也如此。現在確實沒什麼食慾,但也沒到厭食的程度,等到中午就好了。”
“是的,人老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頭疼,腰痠,或者骨關節疼痛。太正常了,老莫雷爾還患有風濕,您知道的,馬賽天氣濕潤,許多人都有這個毛病,”老莫雷爾夫人解釋道。
“不錯,爸爸也有,不過你們遇到一個好醫生,女侯爵的醫術非常高明,不妨由她把一把脈,興許能治好這個毛病,”唐泰斯要不是怕暴露,早就自己上手醫治了。
老莫雷爾先生了解愛德蒙·唐泰斯,知道他不會什麼醫術,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就學精通。
但他們對蘇葉並不瞭解,只怕他們認為蘇葉過分年輕而不敢相信。
“真的嗎?那太好了,”老莫雷爾夫婦倒沒這些顧慮,直接答應了。
蘇葉上前為他們把脈,表情逐漸凝重。
“怎麼了?”唐泰斯心裡一咯噔,連忙詢問。
蘇葉嚴肅道,“你們最近脫發嚴重嗎?”
老莫雷爾夫人一愣,連忙道,“是的,從昨天開始,我發現梳子上的頭發多了很多,還以為是年紀大了,難道……不對?”
“請帶我參觀一下你們的房間,”蘇葉沒有解釋,回房拿了醫用塑膠手套。
唐泰斯表情凝重,壓低聲音詢問,“是中毒嗎?”
“我懷疑是鉈中毒,”蘇葉道。
鉈是無味無臭的金屬,可以透過面板接觸中毒,這種症狀會緩慢出現惡心、嘔吐、腹部絞痛、厭食等,還有多發性顱神經和周圍神經損害,感覺障礙,肢體麻痺,面板出現皮疹等。
不注意的話,會以為是正常的衰老或得病,嚴重到死亡也不會引起懷疑。
唯一比較奇異的症狀,是頭發大把大把的掉,但生病出現這些症狀也很正常啊,很少會有人懷疑。
加上這個時代對鉈的認知比較少,知道鉈功能的人不多。
唐泰斯面色一沉,“是誰對他們下手。”
“先查清楚毒物來源吧,”蘇葉交給他一雙手套,兩人在老莫雷爾夫婦的房間仔細檢查。
食物裡沒有,床,桌子,沙發等擺設,衛浴間上上下下,都檢查個遍,沒有任何發現。
就連門把手,地毯,窗簾,的書籍和檔案報紙都檢查過了,幹幹淨淨。
“衣服上沒有,”蘇葉道。
“毛巾上也沒有,”兩人越查神情越凝重,如果不在房間裡,外面更難找。
這段時間,老莫雷爾夫婦的活動範圍很廣,誰知道毒藥被塗抹在哪裡?
兩個小時過去,兩人一無所獲,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動靜的莫雷爾一家不由緊張,“找不到嗎?不行我換一個房間。”
“換家酒店,不,直接離開郎克鐸更安全,”馬克西米連擔憂又愧疚,要不是為了自己,父母也不會來到這裡,還好女侯爵查出來了,要是一直沒察覺……想想他都不寒而慄,瞬間對這座城市充滿了厭惡和恐懼。
“治標不治本,如果是有人專門針對老莫雷爾先生和夫人下毒,還是盡快找到幕後黑手,不然防得了這一次,防不了下一次。”蘇葉道。
唐泰斯見他們一家臉都白了,連忙安慰,“別擔心,有我們在,一定盡快查出真相。”
“是的,”蘇葉話音剛落,眼神瞄到牆角壁臺上的蠟燭,詢問道,“蠟燭你們使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