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輕輕的機關聲響起,原本一直環繞在店裡的鐘表滴答聲突兀停下。
史密斯全身一僵,看著蘇葉掰下來的機關把手,“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知道你座椅下的機關,還是知道你是不容於世的老怪物?”蘇葉輕笑,“外面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知道,他們孜孜以求的長生和青春永駐,真的有人做到了,你猜接下來,你會面臨什麼?”
“是詛咒!”史密斯低吼,“才不是什麼長生。”
他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語氣裡全是痛苦煎熬,“你永遠無法想象那種滋味,怪異的力量在體內作祟,沖擊得人痛不欲生,人會在半月內迅速變老,然後老化的皮肉一寸寸剝離,硬生生掉下來,疼得人死去活來。且每年都要經歷一遍,這哪裡是長生,分明是詛咒!”
蘇葉挑眉,“東方有一種最重的刑罰叫淩遲,就是在人活著的時候片肉,必須在片完一千刀後,才允許死亡。這種懲罰方式,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這?”
史密斯渾身一顫,想到那疼入骨髓的折磨,整個人不自然的蜷縮起來,“我能想象那種極致的痛,因為每年都要來一遭。”
“你是什麼原因變成這樣?”蘇葉好奇。
“不,我不能說,那太恐怖了,”史密斯渾身顫抖,瞳孔驚懼睜大,心髒猛然快速跳動。
這要是普通人,就要直接嚇死了。
但他不是,似乎身體格外強悍,這狀況持續了好幾分鐘,都還在繼續。
眼見他整個人陷入魔怔,蘇葉環視一圈,從角落裡拿出一瓶威士忌,對著他的嘴巴直接往下灌。
辛辣刺激的酒水直接使得胃部痙攣,火辣辣的灼燒感,以及直沖腦門的清涼,讓他終於清醒了點,顫巍巍接過酒瓶,不要命的狂灌。
可奇怪的是,這種不要命的喝法,竟然一點後遺症都沒有,身體對酒精的耐受度格外高。
蘇葉挑挑眉,從一堆酒瓶中找出幾種,混雜到一起,調和成一種相當刺激,能讓大象瞬間門醉倒的混合酒。
史密斯毫不猶豫接過,狂喝了一半,然後抱著酒瓶呆呆的坐在,半響打了個酒嗝,才似乎緩過來了。
他看了眼手裡的酒,感受到腦袋暈暈的,身體也些不受控制的飄著,之前恐懼到極致的情緒再也沒有了,整個人大好,傻笑著對蘇葉道,“你問什麼都說,告訴我這酒怎麼混合的好不好?”
比起清醒著受罪,他寧願每日渾渾噩噩,這種輕飄飄,心情飛揚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蘇葉挑眉,看來是真的醉了,“那就說說吧,舞會是怎麼回事?”
“是有人想利用塔蘭臺拉毒蛛製造聖維特斯舞蹈症,引起群體性恐慌,”史密斯此時已經飄了,所有謹慎全部消失無蹤,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本餐廳的經理只是想搞個花頭,好讓參加舞會的有錢人感到有趣,您知道的,像這種舉辦週日舞會的餐廳不要太多,我們只是其中一家,想要長久吸引客戶,就得有些不一樣的活動。他們以往辦過各種主題的,童話主題也曾有過,甚至一度成為潮流。後來如此做的餐廳多了,就沒意思了。”
“但流行是一個輪回,已經許久沒人這麼做了,經理覺得再來一輪也未嘗不可。而亨利·克林姆提出,不然規劃更精細一些,就以《紅舞鞋》為例,每個人必須穿紅色的舞鞋,可以加上各種裝飾,但必須是紅色的,評出最漂亮的舞鞋後,可獲得餐廳一週的免費劵。”
“亨利·克林姆?他養蜘蛛?”聖維斯特舞蹈證出現後,也有人懷疑是被塔蘭臺拉毒蛛咬了之後導致的。
“不,不是他,是一位醫生,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史密斯道。
“那他們的目的呢,為什麼這麼做?”說了這麼多,都沒有點出問題的關鍵。
史密斯抿了抿嘴,“他們想加入一個組織,聖維特斯舞蹈協會。”
“研究聖維特斯舞蹈症的?”蘇葉挑眉。
“……不,是關於長生的,”史密斯道。
“哦?”
“我只是知道有這樣一個組織,據說在中世紀,患上聖維特斯舞蹈症的人都累死或者病死了,但這不絕對,有人順利活了下來,且非常長壽。因此有了傳聞,那是上帝對人類的考驗,只要透過堅持下來,就可以獲得長生的力量。一些狂熱的人相信了這個謠言,聚集起來研究這種病症,他們……手段極其殘忍,為了實驗傳聞是否屬實,人為製造了許多試驗品。”
“人為製作?聖維特斯舞蹈症的病因並沒有找到吧,怎麼人為製造?”蘇葉疑惑。
“是的,有傳言說,他們是被塔蘭臺拉毒蛛咬了,於是有人弄了許多毒蛛去咬人,不僅有塔蘭臺拉毒蛛,還有其他的。”
“不可能成功。”
“是的,後來又有人猜測,是麥角菌的緣故,麥子被真菌感染産生黑色子實體,使用後會導致幻覺,痙攣,精神錯亂。”
“可麥角菌會導致血液供應急劇減少,人無法舞動起來。”
“是,所以他們這樣的實驗大多是失敗的,後又找到能致幻的毒蘑菇,經過長久研究下來,尤其隨著科學的發展,手段越來越多,竟然發現了一種類似的方法,可以産生聖維特斯舞蹈症一樣的效果,就是不停的跳舞。只不過服用後,有時間門限制,不會一直跳一直跳,服用的份量多,跳得時間門就長,服用的份量少,跳得時間門短。”
“威廉斯老先生有類似的病症,每天下午5點到7點就會跳舞,是他們研究出的毒藥導致的?”蘇葉詢問。
“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聽說過他們的事,並不是其中一員,”史密斯抱著酒瓶喝了一口,搖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