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有可能,”探長立刻道,彷彿抓到蘇葉的漏洞,洋洋得意起來,“如果是蘇薩克先生做的,得知妻子出軌,兩人唯一的孩子還不是親生的,肯定很氣憤,想要殺了情夫洩憤,這是每個男人的正常想法,可殺人償命,他可不會讓自己倒黴,於是故意使用妻子的發膏,帶上她的帽子嫁禍!”
“分析的不錯,”不等他露出欣喜表情,蘇葉直接打破他的驕傲,“但你發現香膏的位置,是內側偏頭頂的地方,請注意那帽子的高度,如果頭型不符合的人,發頂能接觸到冒頂嗎?”
探長一愣,忙把帽子往自己腦袋上比了比,然後發現一個事實,這雖然不是高禮帽,卻較一般的帽子高一點,正合適的話,可以遮到眉毛部位,相當於遮住半張臉。
可要是頭型比較大,就只能徐徐扣在發際線附近,頭頂是接觸不到帽頂的,除非她有不少頭發,要高高紮起束成丸子頭,才正好合適。
而現在的男性,幾乎都是短發,所以這帽子是蘇薩剋夫人專門為穿男裝定做的,高度才那麼奇怪。
“好吧,你是對的,”探長很沮喪,“那你怎麼確定這就是兇手的,或許除兇手之外,諾森伯蘭先生還招待了其他人,比如一位女性。”
這時,警長道,“問了酒店的人,今天諾森伯蘭先生一天沒有出門,似乎在等什麼人,可這人遲遲不到,後就來了一個帶著帽子,穿著西裝的人,看著是個瘦弱青年,聲音也有點奇怪,詢問諾森伯蘭房間後,徑直上樓了。兩人談了十幾分鐘,並沒人注意到他什麼時候離開的,等酒店侍者上去收下午茶餐盤時,才發現諾森伯蘭先生倒在血泊裡。”
“好吧,你是對的,”探長被屬下下了面子,當即心情不好站起來,“那我們去捉拿蘇薩剋夫人。”
“稍等一下,我和你們一起,”蘇葉交代了一聲酒店工作人員,“如果艾薩克的男僕趕到,請讓他去醫院照顧病人。”
臨出發前,男僕傑米因臨時肚子疼,耽擱了行程,而艾薩克等不及,自己先行。
因此男僕到現在還沒到,不過晚上差不多要到了,蘇薩克莊園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晚上他們估計回不來,因此照顧艾薩克的事,得事先安排好,靠一個人日夜不休守著,顯然是不可能的。
囑咐完,蘇葉就騎上馬出發。
探長見她直接向東而行,立刻出聲道,“蘇薩克莊園在南邊郊外。”
“我知道,你們先去吧,我晚一點到,讓莊園主人不用等我共進晚餐,留下一份食物就夠了。”說完,她輕拍馬背,立刻跑遠了。
探長和警長面面相覷,“貴族總喜歡故弄玄虛。”
“誰讓他們是貴族呢,得罪不起,”警探抱怨道。
“好了,老夥計,我們得趕路了,不然兇手跑了就不好了,”探長搖搖頭,這是他有史以來破獲兇殺案最快的一次。
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有這個本事,看來法國的貴族教育,和他們英國完全不一樣啊。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英國的淑女,比狂野的法國人好多了。
日常diss完法國,兩人神色平靜地上了馬車,往蘇薩克莊園而去。
蘇葉這邊呢,離開熱鬧的城市後,踏著晚霞一路狂奔,很快來到福克斯莊園。
說明來意,立刻被迎了進去,沒多久,莊園主人福克斯先生和夫人過來了。
福克斯先生是喬迪娜的大伯,而夫人安妮是艾薩克的姨媽,莫克利的姑婆。
兩人沒有女兒,只生育兩個兒子。
喬迪娜父母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長女在六歲時就過世了,作為家族中唯一的女兒喬迪娜備受寵愛,福克斯夫婦也很喜愛她。
得知她深愛莫克利後,雖然安妮內心並不贊同,在蘇薩克家長大的她,深深知道家族中男性是個什麼貨色。
她也曾試著勸說喬迪娜,喜歡誰不好,偏偏是莫克利那個渾小子,艾薩克不比他好?
可偏偏乖巧的姑娘似乎都偏愛壞小子,喬迪娜一心一意撲在莫克利身上。
在安妮勸說下,哭得梨花帶雨,甚至絕食抗議,弟弟和弟媳隱隱都對她不滿,似乎覺得她看不起人,話裡話外都是,福克斯家二房的姑娘配不上蘇薩克家族的繼承人。
天地良心,她是認為莫克利配不上喬迪娜。
可人家不聽啊,安妮只好作為中間人,提了聯姻這事。
但心裡隱隱懸著,她太知道,一個壞小子對年輕姑娘的吸引力,也太知道婚後風流的丈夫,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可她怎麼都想不到,喬迪娜會變成這樣?!
“不,怎麼可能是她?是不是誤會了,還有艾薩克怎麼樣了?”安妮簡直難以置信。
蘇葉卻注意到,福克斯先生不自然的表情,心下了然,“喬迪娜母家有家傳病史吧?”
安妮錯愕的看向丈夫,“怎會?”
福克斯連忙否認,“不,沒有,我是說我並不知道……”
“金姆?”安妮哪裡不瞭解自己的丈夫,當即意識到不對,“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隱瞞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