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岳父也是父親,我只希望你不要像侯爵那樣蠻橫,”約瑟夫彎腰行禮,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你要一直那樣的態度,我不保證不會斥責你,”羅伯特實在覺得,他叛逆的有點不像話。
哦,當然是叛逆,他可不會覺得約瑟夫是真的想要弒父,頂多……氣一氣蠻橫的老父親罷了。
約瑟夫察言觀色的能力毋庸置疑,看出他想什麼後,心裡暖了暖。
在他成長過程中,愛德華茲侯爵一直是噩夢般的存在,羅伯特是第一個以男性長輩身份教導和關照他的人。
他不由認真了幾分,“我並不打算去見他,無論流感會放過他,還是讓他死亡。我怕看到他,會忍不住把侯爵夫人感染西班牙流感的原因說出口,好看他生氣變臉。要是把人氣死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原因?”羅伯特咀嚼著這個詞。
“哦,倫敦有一些隱秘的俱樂部,裡面都是有錢又年老的女人,通常她們不是寡婦,就是丈夫已經無法滿足她們……”
羅伯特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然而不等他打斷,約瑟夫就說出後面震驚他一輩子的話。
“這次她們玩的花,找來了剛從戰爭上退下來,年輕力壯,打仗打出獸性的小夥子們。”
羅伯特:……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但我們都能猜到,西班牙流感傳自英國,很可能是士兵們在地中海染上,然後帶回來的,可他們是勝利而歸的英雄,我們不能如此卸磨殺驢,昨天還在慶祝勝利,今天就責怪他們帶來死亡。”約瑟夫聳聳肩,雖然他是個刺頭吧,也不會看不清形勢,和現在情形一片大好的軍隊對著幹。
沉默了許久,羅伯特才道,“你不打算告訴侯爵,對吧?”
約瑟夫聳聳肩,“如果他不作妖的話。”
“我想不會,你現在是他唯一的繼承人,”羅伯特道。
“哦,不要說這個倒人胃口的話題了,爸爸,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向伊迪絲求婚好?”約瑟夫直接轉移話題。
“你叫我什麼?”羅伯特被震了一下,略微有點別扭。
“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喊,爸爸,或者更親密一點,喊你羅伯特,不過那會不會顯得不夠尊重你,要知道在愛德華茲侯爵家裡,只允許喊他老爺……”
“你還是思考求婚的事吧,我可不會給你出主意,讓你娶走我的女兒。”
“我想過了,等婚後就去倫敦開一家新的報社,您會贊助我嗎?”
“我當然會給伊迪絲準備嫁妝。”
“不不不,我可不會像那些沒用的男人,用妻子的嫁妝創業,我說的是投資,您出錢,拿股份,當然,您不願意也沒關系,事實上,這段時間我已經獲得幾個投資人的回信,目前已籌集了十萬英鎊。”
“……我就是靠坷垃的嫁妝保住的唐頓。”
“怪我不會說話,”約瑟夫齜牙咧嘴,“您就當作是一項投資,而不是對未來女婿的贊助。”
“做報紙很燒錢嗎?”羅伯特不解,十萬英鎊,開兩家報社都夠了吧?
“哦,我當然不是缺錢,之前的教訓已經告訴我,辦報社的,尤其是評論時事政治的報紙,一定要有足夠多的靠山,這樣才不容易被人一威脅,就開不下去,報紙要做大,肯定會得罪不少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的投資人都有誰?”
“博蘭·漢諾威勳爵,威廉·奧古斯塔斯,阿瑟·理查德·韋爾斯利,哦,我在唐頓還看到了詹金遜,打算說服他也加入。”
羅伯特瞳孔一縮,震驚看向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博蘭·漢諾威勳爵是國王堂兄弟的兒子,未來公爵繼承人,參議院重要成員,威廉·奧古斯塔斯是奧古斯塔斯公爵的長子,阿瑟·韋爾斯利是威靈頓公爵長子,而詹金遜是首相的二子。
好家夥,這是把王室,首相和軍隊一網打盡啊。
這麼說來,約瑟夫邀請他投資,就不是真的沒錢,而是幫助唐頓拉進和權貴們之間的關系。
“先說好,我的報社我說了算,你們不能插手我報道的內容,當然,我肯定不會胡編亂造,報道的肯定是真相,這一點可以寫在合同裡,”約瑟夫狡猾的留下了活釦。
有時候他們未必願意讓真相被報道出來。
“我想,我沒理由拒絕,”羅伯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