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面色一紅,羞窘不已。
這是真事,不是新帝隨便說說的。
南安郡王妃是太妃的親侄女,郡王的表妹,為人善妒,雖也讓南安郡王納妾,但都是一些容貌普通的,包括側妃,不過是她身邊的侍女,因為生了女兒,被提拔為側妃。
府裡唯二的兒子,都是南安郡王妃生的,其餘皆只有女兒。
南安郡王面上不顯,心裡肯定是不滿的,但王妃有太妃護著,還生了唯二的嫡子,就是看在兩個嫡子的面上,他也不能讓王妃下了面子。
但男人嘛,尤其是戍邊的將領,心裡不願老實的時候,王妃一個守在京城的婦道人家,怎麼可能看管的住。
在南邊,南安郡王就納了當地一位美人,寵愛非常。
這美人為她生下兩兒一女,因為是當地酋長之女,之後要接酋長位置的,自然不願意跟著他來京城,當低人一等的妾室。
且這女人在南邊可是被稱呼南安郡王夫人,對外很多人都不知道,南安郡王在京城還有一個正經的王妃呢。
要是她母子四人的事被王妃知道,一查起來,豈不要氣死?
等入了京,兩子一女就成為了庶子庶女,哪有在南邊藉著南安郡王的勢作威作福來得暢快?
於是她就以女兒要成為酋長繼承人為由,拒絕了名分,順便還為自己的兒女討要好處。
南安郡王私心裡也不想母子四人被太妃和王妃知道,以免家宅不寧,又心疼愛妾和孩子們,要什麼給什麼,前前後後搭進去至少幾十萬兩。
弄得南安郡王手裡都沒什麼錢了,只能悄悄寫信給管家,讓他想辦法。
南安郡王還以為這事做的隱秘呢,沒想到新帝竟然知道了。
他一邊覺得羞惱,一邊暗暗心驚,新帝果然好手段,連這種事都能發覺。
也不知道在背後編織了多大的網,難道四王八公和朝臣身邊,都有他的眼線?
這麼想著,他渾身冒出冷汗。
“嗯?想清楚了嗎?”新帝輕聲道。
“想清楚了,老臣要是發現管家揹著老臣,貪墨了家中的銀錢,還打算讓老臣背黑鍋,一定會非常生氣,這樣中飽私囊,貪得無厭的管家絕對不能再用!”南安郡王信誓旦旦道。
“這就對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太上皇會因為你揭露此事,就對你有想法,相反,他會覺得你明察秋毫,是清理江南鹽場的好人手!”新帝語帶誘惑道,“到時候朕也會推你一把,讓你成為新的巡鹽禦史!”
南安郡王眼神陡然一亮,這可是大大的肥差啊,只要做上幾年……
但他好歹是掌軍的將領,沒有那麼容易上頭,沉下心詢問道,“陛下是想要?”
“江南鹽商賺得盆滿缽滿,卻不思報效國家,寧願把錢扔到水裡比富,也不願意把鹽價降低一點,讓老百姓吃得起鹽,我身為帝王,不能放任他們繼續胡作非為,打算換一批鹽商,”新帝大義凜然道,其實就是想要把鹽商換成自己人,以後的孝敬也都是他的了。
“這……”南安郡王驀地睜大眼,誰不知道那些鹽商身後錯綜複雜的關系,動了他們,或許就是得罪了整個朝堂!
“請皇上三思!”他絕對不能幹。
“抄出來的財産,直接充入西南軍營如何?用以征討不臣服的茜香國,”新帝挑眉。
南安郡王的心重重一跳,鹽商豪富,只要多抄幾家,千萬兩銀子還不手到擒來……
“朕只要巡鹽禦史的位置,”意思是說,那些錢就當軍費了,等南安郡王辦完這件事,就可以去南邊練軍了。
有錢有兵,南安郡王的權勢達到頂峰,再有功勞,還怕那些朝臣嗎?
到時,世襲罔替也不是不可以想一想!
閉上眼,南安郡王彷彿看到了那樣美妙的場景,下定了決心,“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