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快進去吧,”夏金忠側身,示意甄貴妃進去,自己則守在殿門口,防止人偷聽。
甄貴妃一進去,立刻跪下行大禮,“甄家有錯,臣妾代甄家認錯,請陛下從重處理!”
“行了,甄家說到底也沒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你起來吧,瞧瞧那是什麼樣子,朕還沒死呢,你給誰守孝去。”太上皇沒好氣道。
甄貴妃心中驚喜,知道事情成了,面上卻激動加哽咽,“陛下,臣妾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只是……臣妾自知甄家所犯罪行滔天,甄家沒了活路,想到父親母親即將……臣妾不是有意的,請陛下恕罪!”
“你也知道甄家行事荒唐啊,那怎麼不勸著點,丟盡了朕的臉!虧朕還對甄家信任有加,你父親就是這樣回報朕之信任的?早知道就不該提拔他。”
甄貴妃知道,太上皇只是發洩怒氣罷了,發出來就好了,總比記在心裡強,忙道,“父親猖狂,比不上伯父經過陛下教導,忠心可靠。臣妾剛進宮時,有祖母時時耳提面命,方不致於犯下錯誤。誰曾想祖母這一去,父親就猖狂起來,實在有負聖恩,臣妾請旨剝奪父親官位,打入天牢,這本是父親該當的,只是……母親和一幹女眷是無辜的,請陛下看在祖母的份上,原諒她們的無知吧。”
“哎,”聽她提到自己的奶孃和奶兄弟,太上皇不由一陣惆悵,“他們也走了好些年,算了,看在他們母子忠心耿耿份上,朕也不能叫甄家沒了下場。”
甄貴妃這下徹底心定了,知道她已經說服太上皇原諒了甄家。
接下來就是看太上皇怎麼和新帝扳手腕了。
說曹操,曹操到!
外面傳來夏金忠的稟告聲,“皇上求見!”
太上皇眼神一眯,擺了擺手,“你先進去躲一躲,穿著這幅樣子像什麼話,盡給朕丟臉!”
甄貴妃擦擦眼淚,對著太上皇磕了一個頭,這才艱難爬起來,去了後面。
大殿門被開啟,新帝走進來,見裡面沒人,疑惑了一瞬。
不是說甄貴太妃來了嗎?人呢?
隨即,他瞄到屏風後的人影,嘴角泛起冷笑,怎麼,這是說服了父皇要保甄家?
可惜,這麼大的罪過,我的好父皇,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他這麼想著,把手裡的摺子和證據遞上去,“父皇,姑蘇知府江右良命人秘密送上密摺,揭露了甄家在江南的種種罪行,實在狼子野心,罄竹難書,還請父皇決斷!”
他之所以提起江右良,就是知道太上皇對長公主這個妹妹不錯,對她兩個兒子,比親侄子還要親厚。
畢竟親侄子有可能是他政敵的後代,外甥只會是他的助力。
且小時候江右良兄弟也在宮中教養,在上書房讀書,太上皇時常考教,認可他們的本事能力。
只不過江右良上朝後,喜歡直言納諫,逼得太上皇只好把他外放出去。
但這不代表太上皇就厭棄了這個小外甥,而是更喜歡了,不然也不會放到江南,其實也有讓其監視江南官場的目的。
而以江右良和甄家與六皇子的關系,沒有任何仇怨,想也不會故意冤枉陷害他們。
因此這份罪責,絕對是真的!貨真價實!
太上皇也知道,接過來看了看,沒有說甄家無罪,只道,“行宮是朕讓他們住進去的,當年下旨命奉聖夫人居住,他們為了侍候奉聖夫人,住在裡面也理所應當。”
“可是,”新帝立刻反駁,奉聖夫人都去世多久了,他們早該搬出去了。
“何況他們住在西北角,那本也是臣子可以居住的地方,”下江南的時候,皇帝不可能一個人去,當然帶著皇子和大臣,西北處就是安排大臣下榻的地方。
太上皇非要說是自己允許的,別人也無可奈何。
“還有這什麼結交武官,同在江南,正常來往都叫結交了,那大臣們也不用做事了,皇帝,右良是個較真的性子,但你不能眼裡容不得沙子,要做好一個帝王,非得寬容待人,不可斤斤計較!”
新帝面色漸漸凝重,發覺大事不妙,或許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般順利。
太上皇非要保甄家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