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來說,她從不後悔給親兒子娶孃家侄女。
“娘庫房裡還有一根上好的老山參,是當年祖母給我的陪嫁,這些年一直都捨不得用,等下你拿回去,送到大房去,就說給那孩子補補身子。”陳夫人道。
“他一個小嬰兒,哪用的了這種大補之物,”趙氏驚訝。
“用不用是她的事,但你送到了,就是你的心意,懂嗎?”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強,其實現在已經有點晚了,但銘哥兒那小孩不是病了嘛,也算是時候。
陳夫人打發著小兒媳立刻去探望,帶著野山參加幾樣不錯的藥材。
趙氏心裡不高興,也只能從了,不過面色一直不太好。
走到花園假山旁,正好遇到了管家媳婦,見她帶著一群人手捧錦盒往東院去,不由道,“陳忠家的,你這是做什麼去?”
陳忠家的見是三奶奶,連忙行禮,“外面有人給府裡送禮,這些是東院的,老爺打發我們先送過去。”
“這不年不節的,送什麼禮啊,”趙氏不解。
“嗨,還能是什麼,這不是看著我們齊國公府要起來了,趕來巴結唄,”陳忠家的笑著道。
“哦,”趙氏來了興趣,“都送了什麼?我們三房的呢,是送過去了,還是在老爺那裡啊?”
“啊這……”陳忠家的一時不知道該什麼說,支支吾吾起來。
趙氏眼見她這樣,臉色漸漸不好,“什麼意思,沒我們三房的份?”
“是這樣的,老爺說小少爺病了……這些暫時緊著大房來……等下次有了,再分給二房三房……”看著三奶奶臉色黑下來,陳忠家的再也不敢說了。
趙氏氣得不行,上去就把那些錦盒開啟,“阿膠,燕窩,天麻……呵,這些哪是給銘哥兒的,我看是去巴結柳氏去的吧!”
陳忠家的臉色訕訕,不知道該怎麼說。
“太太有嗎?”趙氏深吸口氣,只覺得憋得難受。
陳忠家的臉色更尷尬了,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好啊,這是連孝順都顧不得了,就緊著她大房一人是吧?”趙氏氣炸了,“不行,我非得把這件事告訴太太不可,真是豈有此理!”
陳忠家的連忙想攔,但哪裡攔得住。
趙氏已經氣沖沖跑遠了,她看著這堆東西,忍不住嘆氣,“當家的也不知道勸著點老爺,這下好了,我算是得罪這位祖宗了。”
一旁端著錦盒的丫鬟們惴惴不安,“嬤嬤,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繼續送東西去,這是主子們的事,我們照吩咐辦事就是了,”陳忠家的沒好氣道,帶著一群人去了東院。
等她們離開,兩個身影從假山後閃身出來,“二奶奶,老爺還真偏心。”
張氏一臉冷漠,“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嘛,老爺只偏心對家族有用的人,誰讓二爺沒有大爺聰明,還沒有一個能幹的妹妹幫村呢。”
“那我們現在還去東院嗎?”張氏的貼身丫鬟翠蘭詢問道。
“不去了,現在過去,她還以為我是眼饞那些東西呢,”張氏轉身離開。
在陳家三個媳婦中,唯有她出身商戶,嫁的又是庶子,在這府裡是最沒有地位的。
好處是,陳夫人從不磋磨庶子媳婦,只是無視她們罷了。
而陳大奶奶為了展現賢良,對她這個妯娌還不錯,至少面上是這樣的。
但內裡,自小在孃家和姐妹們鬥著長大的張氏,早就看明白柳氏是個什麼性子,從來就不是那大方的主,裝得好罷了。
因而二房的份例從未被剋扣過,但也僅此而已了。
主子的態度,就是下人的態度,陳老爺和陳夫人都當他們二房不存在,下人自然有樣學樣,敷衍著他們。
張氏也不在乎,當初嫁進來的時候,張家一共有十一萬兩銀子的嫁妝,其中十萬兩是兩家說好的,要充公,不然她一個商戶姑娘,哪能嫁入齊國公府啊。
因此在眾人看來,她有且僅有一萬兩銀子傍身,剩下的傢俱擺設等嫁妝也不過值兩三萬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