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人張張嘴,想說柳金蟬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和馮君衡無關,可看到柳員外傷心的眼神,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
這要是被遷怒了,員外非和自己合離怎麼辦?
她都這把年紀了,好容易找了一財主,可不能白白被休了,至於君衡,哎,誰讓他殺了人,真是不爭氣。
好端端的殺一個丫環幹什麼,有姑母在,必叫你心想事成,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想到孃家哥嫂的反應,馮安人覺得,她應該早做準備,免得被糾纏上。
馮君衡眼見姑母不肯搭理自己,明白已經無望,嚇得六神無主。
不過走了一路,人總算冷靜了些許,想到要如何辯解,等跪在公堂上,面對威嚴的縣太爺,他立刻道“大人,繡紅真不是我殺的,是顏查散,他都承認了。”
“大膽馮君衡,公堂之上還敢狡辯,人證物證具在,容不得你不承認,來了,大刑伺候!”縣太爺臉色一沉,怒斥道。
“大人,縣老爺,您不能屈打成招啊,我不服,你官官相護,我不服啊!”馮君衡被嚇到,顛三倒四的辯駁。
官官相護這個罪名,屬於是當官之人最惱怒的,又因為升堂的時候,沒有驅趕百姓,以至於公堂外站了不少人,為了自己的官聲,他不想落個官官相護的名頭,於是揮退了兩邊的衙役。
“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帶證人證物!”縣太爺道。
立刻有人呈上來兩件證物,一個是之前人贓並獲的扇子,一個放在託盤上,是用精緻布料包裹著的。
百姓人都好奇的探頭來看,想看看證物是什麼,當然也有聰明人,第一時間觀察馮君衡,見他滿臉是冷汗,顯然被嚇得不清,尤為可疑。
“回大人,這扇子是我們親眼看著,馮君衡在顏查散的包裹裡找到,他想要帶走,被我們逮個正著,之後找了馮君衡認識的人,大家都說,這就是馮君衡的扇子,他炫耀了好久,還想找人在上面提字呢,可因為正面的畫實在不堪,那些讀書人不肯在上面留下墨寶,他們都能作證,此扇為馮君衡所有,卻放在顏查散的包裹裡。這必定是馮君衡換了顏查散的扇子,用以誣陷顏生。”
這衙役經過白玉堂的打點,言語都偏向顏查散。
不過他說的是實情,這麼說只不過是叫外面的百姓明白,縣太爺並不是偏愛讀書人,而是馮君衡殺人的證據太足,幾乎是當場抓包。
他說完,第二個衙役也上前,“回大人,這包銀子是在在馮君衡的家裡找到,裡面一共四百兩,包裹銀子的布匹上沾染了玫瑰香水的味道,但我們找遍了馮君衡的家中,都沒有找到玫瑰香水。”
縣太爺點點頭,“來啊,帶姚氏。”
姚氏就是柳小姐的奶孃,她可以作為證人,證明柳小姐確實把一包銀子給了繡紅。
繡紅死前是帶著銀子的,那銀子在誰那裡,誰的嫌疑就最大!
姚氏被帶上來後,戰戰兢兢把昨晚和蘇葉說過的,又重複了一遍。
堂外眾人聽得的一陣嘩然,皆議論紛紛,“一定是這個馮君衡幹的。”
“對對對,銀子都在他手裡,沒別人了。”
“他還想嫁禍給顏生,簡直無恥!”
“看他長的賊頭賊腦,一定不是好人。那顏生多俊啊,肯定不是他幹的。”這是忠實的顏狗。
縣太爺聽到外面越來越大的討論聲,也沒有呵斥,而是滿意的摸摸胡須,“馮君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馮君衡也聽到了外面百姓的聲音,壓力越來越大,臉色也越來越灰敗。
突然,他猛地沖到姚氏面前,推了她一把,“縣太爺,她的話不能算數。”
“為何不算?姚氏,我且問你,你可有說謊?”縣太爺道。
姚氏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不敢的。”
“大人,她記恨我,因為我曾呵斥過她,所以她的話做不得準。”馮君衡道。
“你為何要呵斥她?”縣太爺抓住了漏洞,立刻詢問。
“因為,因為……”馮君衡支支吾吾,不敢說出來。
“姚氏,你來說,”縣太爺轉向姚氏。
“回大人的話,馮少爺仗著是安人的侄子,幾次三番想要強闖小姐的閨房,被我攔住了,才呵斥我的,他還說要讓安人把我換了,但小姐不肯,最後這件事就沒了下文。”姚氏道。
“也就是說,馮君衡覬覦你家小姐,而這可能是他害繡紅的原因。”縣太爺道。
姚氏抿抿嘴,想到小姐已經死了,顏姑爺還在大牢中,最終點點頭。
“大膽馮君衡,你騷擾柳家小姐在前,害死丫環繡紅在後,又嫁禍顏查散,實在是罪大惡極,本縣就判你殺人償命,秋後問斬!”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翻案!”馮君衡連忙道。
大宋有一個規矩,犯人有兩次翻案的機會,一次是在審判之後,一次在行刑之前,如果犯人堅持上述,就不能立刻執行,而是要再次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