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麼油鹽不進,公孫先生最後一絲耐心告罄,“既然你現在不肯說,那就去公堂上說吧。”
公堂上是可以直接打板子,或者上刑,打疼了就不敢不回答了。
張蓮兒嚇得面無血色,但公孫先生卻再無憐惜,直接招手讓兩個衙役,把人拖去公堂。
這次包大人要嚴肅得多,直接厲聲喝問,“張蓮兒,你和江小藝起沖突在前,拿張京民撒氣在後,緊接著離開就犯下了殺人案,真相如何,還不快如實招來!”
張蓮兒被這麼一提醒,頓時想到了昨天的場景,整個人顫抖起來。
“大人,包大人饒命啊,江小藝真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
“既然你口口聲聲喊冤,那麼你說一下,江小藝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包大人道。
“我在臺下呢,對,我在臺下看戲,這個很多人可以作證。”張蓮兒立刻道。
“本府詢問過,你去看戲的時辰是午時一刻,在這之前,並沒有人見過你。”
“可江小藝死的時候,是在午時一刻之後啊,我之前去做了什麼,又有什麼關系?我只要能證明人不是我殺的就行。”
“本府何時說過,江小藝是在午時一刻之後死的?”包大人嚴肅詢問。
張蓮兒聞言,臉色頓時慘白,甚至還搖搖欲墜,再不敢說話了。
“本府已經查到,江小藝死時是巳時六刻到午時一刻,你並無人證,且江小藝的死亡時間,除了本府和開封府眾人以外,就只有兇手知道,張蓮兒,還不說實話!”包大人眼神銳利,嚇得張蓮兒連連跪地磕頭。
“大人饒命啊,我真不是兇手。”
“你要不是兇手,為何要假扮江小藝呢,即便不是真兇,也必定是幫兇,你在幫誰隱瞞殺人真相,是李青,還是李橋?”
蘇葉看著她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一點也不同情,涼涼的道。
“你胡說什麼?”張蓮兒尖叫,“你是何人,為何在公堂上胡言亂語。”
似乎是太過驚嚇,以至於張蓮兒情緒反轉,大聲發洩自己的不滿,以此遮掩驚恐和害怕。
“張蓮兒,你指甲裡的油彩出賣了你,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說實話吧,到底在幫誰隱瞞,要不然你就是唯一的兇手,殺人償命不懂嗎?”蘇葉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她的指甲。
張蓮兒嚇了一跳,忙看向自己的指甲,發現幹幹淨淨,並沒有什麼油彩,立刻怒瞪蘇葉。
“哦,我說錯了,應該是你耳背,而不是指甲,指甲上的被你蹭到了被子上了。”
昨天把脈的時候,蘇葉就注意到她指甲裡有化妝用的油彩,可剛剛再去,就發現已經沒了。
肯定是在昏迷的時候,蹭到被子上,只要檢查一下被子就可以找到。
但也無需這麼麻煩,她耳背後還有呢,估計是昨天化妝的時候匆匆忙忙,沒注意弄到耳背了。
加上事發後,她也沒機會照鏡子,因此就沒有發現。
這事蘇葉本該昨天就說出來的,但她覺得,人不是張蓮兒殺的,她只是幫人隱瞞,因此一直沒說,等著人醒來。
張蓮兒往耳背後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指的油彩,不由整個人呆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留下這麼大的漏洞。
“大膽張蓮兒,還不快快說實話。”
張蓮兒還想要掙紮,包大人已然不耐,“來人啊,夾板伺候!”
“不不不,大人,我說,我說,”張蓮兒見到那血紅色的夾板,上面還殘留黑色的血斑,頓時什麼膽都嚇沒了,“是我殺的,人就是我殺的,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包大人看著她終於不再狡辯,示意衙役下去,“你是如何做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張蓮兒此時真的老實了,把她如何生氣,撓了張京民也不解氣,反而越想越氣,看到院子裡有木獅子後,順手就拎著去了江小藝的化妝室,見她一臉得意,怒氣一上頭,就沖著她的腦袋砸了一下。之後發現江小藝人倒在了地上,外面又傳來聲音,嚇得立刻把人藏在換衣服的簾子後面。
然後她也不敢出去,想著矇混一時是一時,於是給自己化了花旦的妝,然後把江石頭和王小花忽悠離開。
等他們走了,她發現江小藝踉踉蹌蹌出來了,人居然沒死,生怕自己打人被抓,幹脆一不做一不休,又打了一下。
這次江小藝徹底死透了,頭也破了,倒在地上,然後她就急匆匆卸妝,去了前面看戲。
“事情就是這樣,大人饒命啊。”張蓮兒道。
“不對吧,”蘇葉涼涼的道,“第一次不是你砸的,但確實是在你砸第一下後,人才死的,但你這麼做,是為了幫某人脫罪,而不是所謂的氣憤,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