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龍吟,劍氣沖霄。
葉孤城已出劍,劍身慘白,映襯著他的臉也慘白至極。
西門吹雪不為所動,在劍靠近的時候,豁然出劍。
月光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劍相接,劍勢變化很慢,看似平平無奇,卻已過了數招。
劍鋒變動很快,招未使出,就已隨心而變,觀看的幾人,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只因他們已經到了劍招隨心所欲的境界,突然,西門吹雪就彷彿不會用劍了,動作變得笨拙,緩慢,以及錯漏百出。
不知情的會以為,這是一個不懂劍的人。
而真正懂的人,如葉孤城,卻越來越鄭重,出劍也越來越快,像一陣風,一朵雲。
然這風吹不到西門吹雪的臉上,雲也映不了西門吹雪的眼中,只因為他像一個初學劍招的孩子,笨笨拙拙的揮舞著劍,卻至誠至信。
風停了,劍也停了。
葉孤城看著西門吹雪,久久不說話,“你在指教我。”
“不,我在比劍。”西門吹雪道。
這一戰沒有輸贏,更談不上指教,只是兩個當世劍客的對決,僅此而已。
可有了這一次比試,都不需要蘇葉勸說,葉孤城在考慮三天後,答應接下了武林盟主這門苦差事。
當然是苦差事,這個江湖,還沒有武林盟主的概念,而葉孤城這個所謂的盟主,也沒有任何勢力,任何手下,他得一點點把聯盟搭建起來,制定規則,然後大刀闊斧的執行下去。
這期間門,既有流血的沖突,也有千方百計的籌謀,豈是輕易能辦成的。
但葉孤城卻沒考慮過這些,這三天,他考慮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西門吹雪展現的劍道之路,以及他要如何打破自己已經圓融的道,僅此而已。
三天後,葉孤城出關,宣佈了兩件事,一他是獵人,並將參與爭奪最終獵人牌的角逐。一卸任白雲城城主之位,由葉孤鴻擔任。
葉孤鴻年輕沒見識不錯,但他不是傻,也被保護得太好,其實只要放手讓他歷練,是沒有什麼事做不好的。
再加上白雲城的運轉,本來不太需要城主,一切按照規則執行就可以了,城主只是監督作用,確保不會走偏,也沒有人敢以權謀私。
蘇葉就是見葉孤城把白雲城建設成這樣,才覺得他成為武林盟主是最好的選擇。
盟主只是一個象徵,起到監督的作用,剩下的由聯盟各部門合力執行,權力分管,互相監督,這比一言堂來的好多了。
半月後,所有人抵達京城,同時一則訊息經由百曉閣,傳遍整個江湖。
那就是一月後,將會在華山之巔比武,所有人都可以參加,決出前一百名。
然後這一百人可以隨意攻打十個擂臺,而每一位守擂的人,都是擁有獵人獵物牌的人。
如果攻擂成功,你就可以得到擂主手上所有的獵人獵物牌,成為下一個擂主。
以三天為限,在時間門結束前,都可以攻擂,結束後,剩下的這十人就是武林盟主最後的爭奪者。
他們將有一場混戰,所有人都上臺,不限時間門,不限手段,打敗對方,拿到最多獵人獵物牌的,就是贏家,並當場就任盟主,獲得先天功。
同意參加這場比武的,都要先去百曉閣簽字畫押,這也意味著,他們承認這方式選出來的武林盟主。
而那十位拿到獵人獵物牌的人,也公佈了名單。
葉孤城,西門吹雪,楚留香,陸小鳳,宮九,薛衣人,獨孤一鶴,玉羅剎,霍休,以及……花滿樓。
沒錯,就是花滿樓!
就連蘇葉都驚訝了,“這張獵物牌,什麼時候到了你手裡?”
花滿樓微微垂下眼,“或許我是第一個收到的。”
蘇葉皺眉,“為什麼瞞著?”沒道理啊,花滿樓可不是這樣的人。
“是黑袍前輩親自送到花家,讓父親轉交給我的。”花滿樓一嘆,“但父親並沒有給我,甚至沒和任何人說。”
“他是怕洩露訊息,被其他人知道。”蘇葉明白了,同時也為花老爺一片慈父之心動容。
他是真正把兒子放在心上的,知道這獵物牌在身上,就會帶來未知的風險,他不願意兒子冒險,所以一直隱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