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馮厚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他眼睛本來就小,正兒八經的說起話來更是看不見眼睛“嚇得,昨兒夫人不是說了管不管得住嘴這樣的話麼?那使女知道八福晉心黑,怕八福晉找她算賬,一時迷了心智就自己解決了”
程爾林倒吸一口涼氣,心裡也不是滋味,當時自己確實是沒想到這一層,枉讓人丟了一條性命,越想越是不舒服。
“這個投井的使女啊她不是王府裡買來的,是旗奴家的女兒,那家一早知道這事兒就趕到廉親王府裡去鬧開了……”
程爾林的大腦一片空白,頓時沒了頭緒。
“這家的姑娘是個寶貝疙瘩,老兩口沒有其他的孩子,還指著這姑娘養老送終的,說來心裡也怪不落忍的,就是我昨兒動手打的那個姑娘”馮厚越說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
“是要找王府賠償麼?”
“奴才也就聽了一耳朵,不是要什麼銀子,要王府償命來的……”
“那是傷心過頭了,這事兒怎麼償命……”程爾林長出一口氣,沒想到能從這兒另生枝節。
“估計晚些時候就得鬧到宗人府去了,奴才臨著出王府的時候,看著好像是老兩口的旗主都到了,看來這事不能小”
“呵……還真是撞到了槍口,這回可要八福晉好看了”程爾林嘴角泛起一絲嘲笑。
馮厚卻不這麼想。他小聲道“夫人,這事說不定這幾天就要鬧到陛下這裡了,萬一又把那天的事兒扯出來對你不利啊……八福晉是瘋的……”
“馮公公!放心啊”程爾林有些驚詫,她第一想道的竟然是這些人要來打擾皇上的休息,再一層才想到事情的本身。當時八福晉郭絡羅氏說的胤祀綁架自己的事,在場的幾個侍女可都是知道的。
“除非她真的瘋了”
小芹就這麼的又“回到”了暢春園,只是這一次再沒有了母親的陪伴。
果然不出馮厚所料,那家失去姑娘的兩口子沒有善罷甘休,在旗主調解不成的情況下他們去了宗人府,可這宗人府最是和稀泥的所在,別說是平頭百姓,就連王公貴族的道理都說不清楚,哪裡又管得了他們的死活,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這兩位老人只好敲響了應天府衙門外石獅子旁的登聞鼓。
這世上最不怕有事,就怕有心,戴鐸經常混跡於京城的官場網羅各種資訊,這應天府衙門自然也不會少,他拜把子的弟兄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自然也包括這位應天府的知府譚理,譚理祖上是江浙一帶的文人,後來因為生活艱難就去了關外討生活,慢慢的融入進了當時的後金,由於後金建立之初,對這些個文人特別的求賢若渴,這譚理的祖先也就如同買了原始發行股似的,成了旗人,傳到譚理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
由於是江浙人的緣故,又從小習程朱理學,對祖籍之地的人也是天然親近,所以和這位戴鐸越走越近,成了如今的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