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康熙耳中確實那麼刺耳,心被捅了個窟窿似的汩汩的淌著血。
“朕……還有哪裡對不起你麼?對你不夠好麼?讓你忘不了他們?”
“那我就當陛下準了,馮厚跟我去一趟暢春園,腰牌完璧歸趙”
“朕問你!我問你!你究竟怎麼樣才能忘了他們!?你想要什麼?夫人不夠……皇后……你說!朕給!你想要什麼都給!”
程爾林的心被他這麼一說,除了剛才失去古惠豐的痛苦,又多了一層。她付出的又
“皇上明白我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對麼?走早晚的事兒……趕早不趕晚……再不,您是皇帝,皇帝”
他迎了上去緊緊的拉著她的雙手,卻被程爾林一次又一次的抽離。她像是厭惡極了自己,自己恰似一個瘟神?
“這樣不是真的我,也不是真的你,陛下是那麼自信從容,沒必要這樣……真的沒必要,愛慕您的人旁的不說,後宮裡就有很多……世上哪有什麼雙全的法子……”
她話還沒講完,嘴巴就被康熙的手緊緊堵上。
“走!要走就趕緊走!,你說的對,都對,後宮佳麗三千,而你……你的心思也不在朕一人”
程爾林沒再搭話,這麼無休止的扯下去他萬一要是改了主意,或許自己真的這輩子要耗死在這兒。這是她厭惡的地方,之前她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湊合過,今兒古惠豐的死訊啟用了她的天靈蓋一般,這汙濁的地方他一刻推門跨出暖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乾清宮,迎面襲來的冷風竄進了她的脖頸,她像沒有知覺似的,迎著一陣狂風走了出去,直到邁出乾清宮垂花門那一刻,一直緊緊提著的眼眶子才鬆了下來。
大年初一,一夜沒睡的康熙照老規矩穿了吉服,正了吉服冠,這兩米高多大鏡子讓他覺得自己疲態盡顯,這身兒明黃色的顯得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康熙使勁兒搓了搓自己的臉,像什麼沒發生似的出了乾清宮乘了鑾駕前往養心殿的福堂祈福,喇嘛們一陣誦經之後他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奉先殿祭祖。張常玉提著心緊緊的跟在康熙身後,他太瞭解他了……
一切流程走完後也午後了,早上就用了一碗雪雞粥,讓張常玉十分擔憂。
“陛下……晌午都過了,先用著些膳食吧?”張常玉搭著康熙的手,扶著上了鑾駕。
“去永和宮吧”他的聲音顯得嘶啞。
“唉!好嘞”
御攆緩緩生了起來,四平八穩的卻還是讓康熙覺得發昏。
和往年不同,路上連個鳥兒叫的聲音都沒有,顯得越發的死寂,這哪裡像過年啊,和出殯也差不了多少了,張常玉心裡暗自叫苦,卻有忍受不了這種氛圍,只能摟著縫兒的找話說。
“這皇貴妃娘娘最細心了,宮裡都是常備著的吃食的,陛下去她那吃一口墊吧點準沒錯呢!”張常玉掩嘴笑了笑。“要不要奴才先去打個前站,先給陛下預備上?”
康熙左搖右晃的加上昨天沒睡覺,有點想吐的感覺。說是創傷後應激反應也差不多了。
“不必了,你讓奴才們去把養心殿收拾出來,朕以後住養心殿”
“可是陛下……”張常玉又把話嚥進去了,他本想說正月挪窩不吉利。想起昨夜的事兒康熙到現在也隻字未提,想必心中也是強壓著了,算了,也能默默的應下。
康熙的御攆停在永和宮的門前,可怕看門的太監們激動壞了,在他們印象中康熙只怕是有一年沒踏足過後宮的地界了,打了個千兒忙著進去叫起,因為張常玉專門給乾清宮昨兒幾個太監打了個預防,這訊息也沒傳出去,永和宮門口的幾個倒是不知道昨兒乾清宮的事兒,還以為皇帝是開開心心來過年的,忙進去準備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