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老渾身瑟瑟發抖,起身對杜飈說道:“杜飈你幫我起一堆火,我去去就來。”
火剛升起的時候周長老就已經返回了,手中拿了許多根粗細不同,長短不一的竹子,周長老口中喊到:“王芳出來幫忙……”
周長老說道:“杜飈你用粗竹枝做兩個支架,一個放酒瓶,下面可以燒火,一個可以支撐銅管那種,王芳你將這幾根細竹子中間關節打通,要快!”
周長老自己找來兩個空酒瓶和木塞,在木塞上打了一個和細竹枝差不多大小的孔,然後從皮囊裡倒出自帶的米酒將一個酒瓶裝滿,塞上打了孔的塞子,做完這些王芳也將幾根細竹枝關節打通,周長老拿過一根放到火上炙烤,一頭彎成接近直角,另一頭同一方向稍微彎曲,彎好細竹管,兩頭再用刀子削到合適長度,此時杜飈也將架子做好,周長老稍做調整,將裝滿酒的瓶子放到支架上固定好,把彎成直角的那一頭竹管插入塞孔,另一頭放置空酒瓶,空竹管用架子固定好,稍微再調整一下高度,讓空酒瓶那一端稍低,再一次調整固定,一切準備就緒。
周長老還是有點激動,平復了一下心情,自言自語到:“條件有限,不過應該可以試出個結果。”
周長老從火堆裡扒拉出一點火炭和幾根燃燒著的樹枝放到裝滿酒的酒瓶下,用小火慢慢燒烤瓶底,時不時撥弄一下柴火,小心地不讓火苗燒到竹子支架,未幾,從竹管的另一端冒出蒸汽和斷續水流,不斷地滴入空酒瓶子。
周長老不斷地嘗試著不同階段滴出的酒水,嘗試著各種火力蒸出的酒釀濃度,作為一個煉丹門派的丹房長老,只要想通了其中關竅,後面的也就是細節和手法的把握了。
試過兩瓶,周長老找到一個合適的火力,再次注滿酒瓶,重新放置一個新的空瓶,蒸出的酒水再次慢慢滴入空瓶。
周長老將前面蒸製出來的酒釀遞給杜飈和王芳,說道:“都嚐嚐。”
杜飈:“濃度有了。”
王芳:“好烈的酒!”
周長老:“我再蒸兩瓶,待會再試試。”
用完三人帶來的十來斤米酒,蒸出三分之一的酒釀,三人分別嘗試。
杜飈:“和彭子微釀的那種同樣的辣口。”
王芳:“師傅,徒兒喝不下去。”
周長老:“是這樣了,手法很簡單,但道理不簡單,這要有多明白物性才能想出這等法子呀!酒釀當中酒之精華是可以用小火力蒸制提取的,那麼藥液當中的藥之精華也是可以提取的,這不就意味著藥草當中的精華是可以用這個簡單方法提取的!這……我怎麼感覺有無限可能啊!”
周長老說道:“杜飈,你沒煉過丹,制過藥,你不明白這個蒸制手法的重要性,那彭子微肯獻與我廣靈宗,所求甚大,你在這當中也是立下大功的。”
杜飈道:“這不都是周長老您自己想出來的嗎?”
周長老說道:“沒有彭子微,沒有那酒釀,沒有你的話,我是想不出來的,所以這還是算彭子微獻與我廣靈宗的。”
周長老繼續說道:“杜飈,你可願成為我的記名弟子?”
杜飈驚喜交加,不管如何先拜倒再說:“長老……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周長老:“起來吧,見過你師姐。”
杜飈起身對著王芳作揖道:“見過師姐。”
王芳回禮,心中也甚是高興。
杜飈此時仍恍若夢中,口中喃喃說道:“那我那家主……”
周長老道:“杜飈你是不是想說以後如何與杜家家主相處?”
杜飈答道:“嗯……”
周長老說道:“我等修行之人講究的是一個心意通達,有所得必有所還,你與彭子微,與廣靈宗,與黃長老,與老夫我結下善緣,那是你緣法所至,我還與你善果,如果你還想以此為契機提高那杜家家主的地位,只是為了以後見面不至於尷尬,那你的“道”就走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飈滿頭大汗,那份自己都還沒弄清楚的小心思煙消雲散,心境為之通透,杜飈再次拜倒在地:“謝師傅點醒。”
周長老點點頭,說道:“以後你二人見到彭子微,當以師……不,當以我廣靈宗客卿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