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平時也不怎麼多話,哪怕是被搶白了幾句也不會發怒,可要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也不是不會咬人的。
所以對於蘇嶺然的叮囑,趙潤兒答應的倒是極為爽快,只是從她那雙烏溜溜直打轉的眼睛來看,能有幾分往心裡去,便是兩說了。
蘇嶺上船自然不是隻為了打翻一名小小的外門弟子出氣。
正如趙潤兒所說的那樣,地靈宗的勢力範圍一直都在西邊的康州,此番來到湖州卻不知是打算做點什麼,但不管他們的目的為何,既是讓他感到了不爽。
他便有義務給對方添點堵以為回報。
那怕是傷不得對方的筋骨,可也要讓這些拿別人性命不當回事的傢伙疼一下才好。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能帶著趙潤兒,她那幾下散手用來對付江湖上的小蟊賊自然是綽綽有餘,可要是拿到修士面前,恐怕連一個回合都撐不過去。
趙潤兒雖然答應的好好的,可蘇嶺卻是不肯相信這位趙大姑娘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叮囑完她了以後,又少不得揪著來福的耳朵耳提面命一番,讓它好好看著趙潤兒,
不許她隨意走動,甚至不惜將船頭上的那條錨鏈許了出去作為獎勵,擺明了是不肯相信趙潤兒,氣得她直翻白眼。
來福卻是大喜過望。
自家這位小主子很少開口應承什麼,可既是答應了的事情,卻從沒有過食言的時候。
想到那條上萬斤重的錨鏈,來福嘴邊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它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氣勢洶洶的蹲在門口,大有想要出去就先從我身上踏過去的架勢。
“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趙潤兒輕啐了一聲,蹲下身來扯了扯來福的腮幫子。
“這幾日本姑娘算是白疼你了。那些好吃的好喝的你都給我還回來。”
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最短。
聽趙潤兒質問起來,來福的氣勢便為之一沮,眼神裡流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
本來麼,這是自家小主子的吩咐,咱來福只是聽話照做而已。
有什麼意見,你不去找蘇哥兒理論,倒把脾氣發到我身上算是怎麼回事,還不是看我來福好欺負。
只恨它心裡明白,卻是口不能言,口中吱唔幾聲,朝蘇嶺那邊努了努嘴,權當是替自己甩鍋了。
趙潤兒雖是不開心,可也知道蘇嶺是為了她好,擔心她的安全,只是不肯領情罷了。
看著邊上緊束衣物,檢查劍丸的蘇嶺,趙潤兒嘆了口氣,從魚皮靠衣裡抽出一條手帕,對摺了一下,在蘇嶺愕然的目光中給他系在了臉上,咕噥道:
“地靈宗可不是好招惹的,好歹你也遮掩一下,別讓人看清了面目去回頭找你算賬。”
這一點倒是蘇嶺先前所未慮及的。
繡著幾朵寒梅的帕子上還帶著幾分女兒家身上幽幽的體香,從蘇嶺的鼻端絲絲透入。
讓他竟然有幾分手足無措,臉上泛起一片紅暈,好在艙室裡邊光線暗淡,也不虞被人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