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俚人所提供的一味神仙膏,這幾年在北面的銷路極佳,給宗門換回來不少利益。
只是苦於貨源供應不足,各方都有些怨言,這一次正好藉著俚人急需糧食的由頭,讓他們再多供應些過來。
至於與俚人交易這件事,雖然說起來無異於賣國資敵,且有與虎謀皮之嫌,可在地靈宗修士們的眼裡,朝廷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從來只有千年不倒的宗門,又哪見長盛不衰的皇朝。
大不了這江山換一家坐也就是了,只有宗門才是修士們離身的根本。
適才黃奚那邊遣來了魂使,說他們已經到了,要請地靈宗來人去與他們會面。
但就這一件事,洪峰便瞧他們不起,好歹也是南荒第一大教派,除了那些噁心人的蠱蟲和陰魂之外,竟是別無所長,連艘像樣的戰舟都沒有,真是惹人笑話。
難怪區區一個大南州就讓他們吃撐了。
只是雖然心中不屑,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的。洪峰身為地靈宗長老,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耽誤了門中的大事。
他吩咐人從玄武戰舟的側面放下一隻靈龜船,帶著兩名弟子飄然登船,朝著臨江縣城方向駛去。
江面上的風有些大,從風唳峽奔湧而出的沐江水,翻滾著濁白的浪花,彷彿江底下住著一條脾氣算不得太好的白龍,正起勁的折騰著,想要擺脫江岸的束縛。
在大江大河裡游水的感覺自然與在村後的池塘時不同,不過如今的蘇嶺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事都不懂的臭小子。
雖然他對自己的修為進境並不滿意,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年歲相仿的修士中,像他這般已經來到淬腑中境門檻前的年輕人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像他這個年紀,大多數的年輕修士還都出於鍛體煉骨的煎熬之中,還不知自己能否跨過鍛骨境的門檻成為真正的修士。
杜木匠這種世外高人之所以能看上蘇嶺,並希望能夠將他收為衣缽傳人,又豈是無因。只能說老人家的眼力也忒毒了些,一眼便看出蘇嶺是個修行的好苗子。
只可惜兩個人並無師徒的緣分。
人泡在冰涼的江水中,蘇嶺身上卻並沒有感覺出有絲毫的冷意。練體境大成便已經能寒暑不侵,而況他已是淬腑境。
只是可惜蘇嶺並沒有學過舞空術還有分水訣一類的道法,否則也不必這麼狼狽的還要自己划水過去。
而最令人好笑的是,身為一名堂堂的修士,蘇嶺所用的居然還是最不雅的狗刨式,這也是他唯一會的泅水方法。
整個大晉修士界裡,怕也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人像他這般狼狽,只能慨嘆一聲人無完人了。
而與蘇嶺相比起來,趙潤兒游水的姿勢卻是曼妙的多,波濤起伏中,便如一尾銀魚一般穿梭自如,甚至還有餘暇照顧老老實實趴在樹幹上順水漂流的來福。
江水雖然湍急,不過一路上卻是有驚無險,出乎意料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