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多說多錯,在勃然大怒的陶正使面前,還是閉上嘴巴為妙。
看著面前做縮頭烏龜狀的王副使,陶樂文知道再罵他也是無用,便朝左右伺候的從人道:“扶我起來!”
旁邊人將駱駝牽引跪下,把陶樂文從軟兜裡面扶了起來。
許久未曾下過地,甫一落地,陶樂文膝蓋發軟,險些站立不住。眾人連忙上前攙扶,他揮了揮衣袖,將他們趕開,皺著眉頭道:“李校尉和蘇校尉在哪裡?去把他們給我請來!”
左右人等互相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有人回答道:“啟稟大人,李校尉還有蘇校尉兩位大人,怕是……怕是來不了了。”
陶樂文不悅的道:“可是沒臉來見我?總不成他們兩個一起去前面探路了吧!”
那人的聲音猛然低落了下去:“大人,李校尉在突圍的時候戰死了,而蘇校尉也失蹤了,一直下落不明,恐怕……恐怕……”話雖然未曾說完,可言外之意卻已經是再明顯不過。
噝!陶樂文倒抽一口冷氣。使團中最受他信重的兩員大將竟是同時折了,這個壞訊息讓他無法接受。
“現在宗門主事的之人是誰?”陶樂文又問。
“便是我。鐵騎副尉許濤見過陶大人。”那人從人群裡面向旁邊站開一步,單膝跪倒在陶樂文面前抱拳道。
陶樂文仔細打量了這個名叫許濤的副尉兩眼,發現之前自己對他並無什麼印象。
“徐副尉,我且問你,眼下你手裡還有多少人手可用?”
許濤心中估算了一下道:“回大人的話,我手下連我在內共計有六十三人,不過其中重傷在身者有一十七人,輕傷未愈者三十五人,全然無傷的只有十一人而已。”
什麼!?
陶樂文聽到這幾個數目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的目光牢牢聚焦在這位許副尉的兩眼上,希望是對方在欺騙他,可這位副尉目光澄澈,毫不閃躲,並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
陶樂文澀聲道:“就只剩下這點人了嗎?”
“我可以保證,絕無半字虛言。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挨個查驗,許某若是所言不實,甘當軍法處置。”許副尉斬釘截鐵的回道。
在問話的過程中,不少將士也默默的圍了過來。
陶樂文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中幾乎是人人身上都有包紮過的痕跡,就連那些號稱鐵人的鐵騎們也是同樣如此。
畢竟再堅固的甲冑,也經受不住這連續的征戰,大部分人身上的戰甲都已經殘破不全。
望著眾人那焦慮的目光,陶樂文心灰意冷的喃喃道:“罷了!罷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使團的情形已是悽慘如此。
就憑眼前所剩下的這些人,別說是與人廝殺,將近小一半人不找個東西扶住的話就連站都站不穩,他又如何能忍心繼續苛求。
然而將公主殿下失陷在大石人手裡,這可是天大的禍事,別說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給事中,就連他那位官拜禮部尚書的岳父怕也是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