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的鐵騎調笑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說話這麼大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喂,讓一個女人來做使者,你們大石國可是沒有男人了嗎?”
楚歸雁也不多話,伸出足尖一挑一撥,那支箭重又飛了回去,咄的一聲,正釘在軍營的大門上。這一手耍得乾淨利索,軍營裡面的調笑聲頓時便收斂了下來,再不敢以普通的女子視之。牆頭上面便有一名小軍官模樣的人客氣的道:“姑娘還請稍等,在下這就去通稟我家大人一聲。”
孤零零的站在門外的楚歸雁,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沒過多久,使團正使陶樂文便在李國銳等人的陪護下,來到了牆頭上,旁邊的鐵騎用手中的盾牌遮住了左右。
他往下面望了望,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這個弱女子,便是所謂的使者。
他定了定神,開口道:“外面的這位姑娘,本官便是大晉使團的正使陶樂文,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楚歸雁掃了一眼陶樂文的相貌年紀,感覺這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兄長,也就沒了興趣。
沒錯,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和母親都已不在人世,可還是認為最有機會找到的親人還是自己的長兄楚修遠。
“本使乃是受大石國真神教勇氣大牧者古達麥閣下差遣前來勸降,只要你們肯交出行刺帝國二王子艾米爾殿下的兇手,並將貴國公主獻上聽候神教發落。”
大牧者閣下必會寬仁為懷,饒過你等的性命,否則一個沙漏之後,這裡便將會被夷為平地。
歸雁幾乎是照本宣科的將之前古達麥牧者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也是迫於無奈,儘管她更想做的是痛痛快快的罵這個傢伙一頓,投那封信進來,她不知要冒多大風險,而對方完全浪費了她的一番好意。
可畢竟自家主人就在後面不遠處,而且也是通曉諸國語言,若是她還敢繼續通風報信,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對面的陶樂文卻是極為震驚,雖然他已經從那封匿名密信中得知大石人為何要來圍攻使團,可總還是心存僥倖,希望那上面寫的不是真的。
不管怎麼說,使團也是帶著善意,護送公主不遠萬里的從大晉遠道而來,更為此折損了不少人手。
一路上所遇到的的種種艱苦可謂是一言難盡,到頭來卻是被扣上了一個行刺王子的罪名。
這又是從何說起?
陶樂文強作鎮定的道:“姑娘,這位尊使,這裡面怕是有什麼誤會吧!敝國使團自從進入大石以來,向來都是循規蹈矩,使團人等無事都不許外出半步,更何況直到現在就連陶某都未曾見過貴國王子,更不知道長相如何。
這行刺一說實在太過荒謬了!對了,這個可以讓艾書記官出來為證。”
提到那位姓艾的書記官,也就是艾哈邁德,陶樂文還是有些自信的。在他接觸過的這些大石官員中,在之前的幾次會晤中此人好像還算是好說話,而且看樣子也很得那位王子信重,整場婚事的籌備,都是由此人全程出面。
艾書記官?這個人是誰楚歸雁並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神教出動了這麼大的陣仗,除了大帝和教宗親臨,誰來了也不少使。
她眼神中略帶著幾分悲憫,語氣中卻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只給你們一個沙漏的時間,是戰是降,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