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爾德從昏迷中悠悠醒來。
幾天前李國銳對他出手的那一下雖重,卻還不至於讓他連著昏迷幾天。
他是因為熱症引起的發燒,又兼體質虛弱,這才被一擊而倒。
賽爾德緩緩的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身上蓋的被子讓他感覺有些陌生。在他的記憶中,他好像沒蓋過這麼溫暖而舒服的東西。
平時夜裡取暖的時候,都只能靠身上的衣物和一條破毛氈而已。
他吃力的想要撐坐起來,卻因為身上痠軟,頭又一次重重的磕在了床上。
屋子裡的侍女發覺了他的動靜,驚喜的來到床前說了些什麼,賽爾德一句也聽不懂。
可看到對方臉上的神色,應該並無惡意,他便也報以一笑:“美麗的仙女,難道這裡是天堂嗎?”
而那名侍女顯然也聽不懂他說的話,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對視片刻之後,那名侍女丟下一句:“你等著,我去請殿下過來看看。”
賽爾德放鬆的伸直手腳,重新闔上了眼睛,就算只是場夢,他也希望自己能更遲一點才醒過來。
九公主溫芷正在與陶樂文商量關於婚禮的事情。
使團已經在這裡停留兩天了,可除了守衛在軍營門口的那一隊衛兵,沒有任何人過來與使團就婚禮的具體事務進行交涉,大石人好像已經把他們遺忘了一樣。
陶樂文已經幾次去總督府求見那位王子,卻都被拒之門外,也不知大石人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總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就為了耍他們一趟吧。
這顯然不可能。
溫芷對此的態度很淡定:“既是這樣,我們多等上幾日也無妨。”
陶大人,這幾天你就先不要去總督府了,畢竟是他們主動來大晉求親,而不是本宮一定非他不嫁。
陶樂文搖嘆了一聲:“此事說來倒要怪下官,若是先前……”
他隨即又搖了搖頭:“可這實在是於禮不合,殿下的身份如此貴重,說什麼也不能……”
都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溫芷好歹也是位公主,被人如此冷遇,心中又怎會不惱。
她冷笑道:“只怕這位二王子殿下並不是這麼認為的,事到如今,陶大人還看不明白他們是在故意給我們難堪嗎?”
陶樂文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大石人有意刁難,只不過他身為和親使,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兩國邦交,即便是錯在對方,他也只能一忍再忍而已。
他苦笑一聲道:“殿下言重了,或許那位二王子是真的有事……”
儘管這話連他自己都不見得會相信。
這時候,那名侍女衝進屋裡,滿臉喜色的道:“公主,他醒了!”
這時她才看到屋子裡的陶樂文,知道自己冒失了,吐了吐舌頭,口中囁嚅道:“奴婢無禮……還請公主責罰。”
一路行來,溫芷與這些侍女也都很熟悉了,況且日後也要與她們一起在這異國相依為命。
她只是和煦的一笑:“念夏,是誰醒了?”